大门前方的不远处,就是一口水井,水井边放着一个盛满了清水的木盆。
将锯子丢进木盆中,卢瑟双手撑在井边的石块上,大口喘息着。
刚刚约瑟夫医生在用手拍自己肩膀的时候,他的主观意识中,居然产生了一种想要一口咬住他手掌,并且大口咀嚼的冲动。
很显然,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达到阈值了。
卢瑟用力的摇晃着脑袋,他试图驱散脑中的这种不正常的思维。
但这种思维却仿佛根植于他的心底深处。
再次抬头时,他的双目中充斥着大量的血丝,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猩红一片。
他掩着袖子,小心的环视了一圈街上的人群,忽然蹲下身,躲在石块后,快速的将自己的大拇指放入嘴中。
一排锋利的尖锐牙齿直接撕裂了大拇指边缘的肌肉,小口的吮吸起来。
这是卢瑟目前唯一能够压制吞噬**的方式。
但这很明显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且已经凸显出了它的副作用。
卢瑟的这种状态,最近发生的越发频繁,且状况已经愈演愈烈。
片刻后,双目逐渐恢复平静,脸色惨白的卢瑟,看着自己已经不成样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庆幸自己找到了这个折中的方式,不然,他将会做出的事,他自己想想都感到恐惧。
幸运的是,在出现这种变化之后,他的身体,同样发生了一些转变。
譬如身体的愈合度就异于常人。
像大拇指被撕裂,只需要几秒就能重新复原,当然物质是要遵守能量守恒规则的。
身体的复原,所消耗的,将是卢瑟自身积攒的能量或者脂肪。
所以这也导致了卢瑟的食量越发大,但他的身体,却越发瘦削。
躲在石块后面,等待手指复原后,卢瑟开始清理锯子。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被街上传来的呼救声吸引了注意力。
“上帝啊,谁来帮帮我,帮我救救克莱尔!”
“他在今天上午回到家之后,就晕倒了,求求你们了,谁能够帮我救救他!”
卢瑟第一时间直起了腰,他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街道上。
一名穿着灰色亚麻布长衫,眼角红肿,头发半黑半百凌乱不堪,满脸疲惫的妇女,此刻正推着一辆手推车,脚步踉跄的在街边行走着。
推车上,躺着一名面貌瘦削显绀色,呼吸像是牛喘般的青年男性。
只是初步的观察,卢瑟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气管一定是被黏性液体堵塞住了,现在最先做的,应该是帮他做喉部气管切开并且安装对应的插管,帮助他能够顺利呼吸才行。
他放下锯子,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小刀,顺手摘了一根生长在水井边的青草杆,这种绿色植被,被当地人称作青草,一直是用来喂牛的,而因为根茎比较粗大的缘故,秉持着一位医生的工作习惯,卢瑟将它当做了金属插管的备用品。
只是,从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却又让他将迈出去的脚,停了下来。
“你这个疯女人!”
“快点离开这里!”
“他明明就是得的瘟热,你想害死我们吗!?”
“不,快点带他走!不要让他出现在这里!”
一名正坐在路边以替人擦鞋谋生的年迈老者,这会见到推车上男子侧着身子,朝着路边呕吐出一堆墨绿色粘液后,忽然脸色大变,对着那推车的妇女破口大骂起来。
他边骂边快步朝着远处跑去,速度一点都不亚于一名青年男子。
而路边其他人在听到“瘟热”两个字后,忽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自家跑去。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原本还颇为热闹的街道,顿时没了人声。
“瘟热?”
卢瑟在嘴中念叨着这个名词,最后提着锯子,再次看了眼远处眼神无助,似是想要寻求卢瑟求助的女人后,快步走进诊所内,顺手关上了诊所的大门。
刚刚想要去帮忙是因为脑子一热,他没有考虑太多。
现在离开,却是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随意的给别人切喉管,是会被当做杀人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