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宫内,刚刚被人议论过的余贵妃,正病怏怏地披着棉被,窝在窗前的暖炕上,略微有些昏黄的灯光之下,她正为云沧绣着一件里衣。
“娘娘!太医不是说了,夜里不准您再这般消耗自己,还是早些熄灯睡下吧。这里衣也不差这几个时辰,明日奴婢帮着您一起绣。”绿薇进了内室,看到余贵妃又这般不珍惜自己,有些恼火。
“无事,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莫要说了。”余贵妃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听着院子里小侍女叽叽喳喳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娘娘,是下雨了。今日我们才说,天上的云朵似乎离着地面很近的样子,不想这会子就下雨了。她们几个小丫头最近都在晒一些去年的衣服什么的,刚才正吵着要收拾呢。”绿薇看着自家主子撇头透过窗子向外看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余贵妃虽然身子比着半年前好了不少,但气色却一直没有恢复,即便云昭帝日日派人送了补品过来,也是一样没有起色。太医们只说是因为之前亏空了太多,如今不好补回来。
“陛下——陛下!娘娘已经歇下了!您不能进去!”
“让开!朕自己贵妃的寝殿,朕还进不得?”两人正在屋内聊天,就听见外面突然喧哗起来,听着声音,似乎是云昭帝来了。绿薇的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出去帮拦着。
“陛下!”她才刚出了殿门没两步,就见着一身是水的云昭帝脸色极差地往殿里闯,立即跪在当下,磕头拦着。后面几个小侍女也硬着头皮跟着跪下,一脸为难:“陛下!娘娘真的已经歇下了!”
“滚开!今日朕非要见到贵妃不可!”云昭帝一脚就将最近的一个小侍女一脚踢开,就往内殿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娘娘——”云昭帝进到内室看到余贵妃的时候,正好一=道闪电劈下,在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亮光,他迎着光去看余贵妃,只见到她一脸的死灰。
“无妨……绿薇,你们下去吧……去煮姜汤,一会儿呈上来。”余贵妃的声音十分冷淡,丝毫没有半年未见爱人的激动或开怀。
“是……”绿薇福身后,带着一众侍女下去了。转身的时候,还忍不住悄悄叹了一口气。
对外,云昭帝宣城是余贵妃惹恼了他,所以他将她封在宫中,不肯见她。可实际上,事实刚好相反,那日余贵妃醒过来之后,自请封宫,更是说出了“从此不见陛下与六皇子”的话,这才气得云昭帝拂袖而去。
而从那时起的半年时间里,云昭帝五次三番前来飞鸾宫,余贵妃也一概是以自己身体欠佳为由,闭门不见。几次之后,云昭帝也渐渐恼了,不再来了。
周威跟着绿薇出殿的时候,心里清楚的很,这怕是陛下今日想起往事被刺激到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和秉性,绝做不出这闯殿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