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蛋几文钱?”在小贩声声热闹的吆喝下,缘夭一眼看中了坐在阴凉处,一个年约三十,身材矮小粗壮,相貌粗鄙的农夫。
他身前摆着一挑子绿叶蔬菜,还有一篮子鸡蛋。
鸡蛋个个形似椭圆,大小相似,颜色浅粉,干净漂亮。
缘夭看的一双水润潋滟的桃花眸一亮。
她走至近前,伸手随意的捡起一个,蛋壳颜色鲜明,气孔明显,是鲜蛋;复又抬起对着日光,蛋黄轮廓清晰,亦证明了这是新鲜的好蛋。
“小娘子对鸡子挑选颇为精通啊。”那粗壮农夫咧嘴赞赏的一笑,而后颇为自得的道。
“我这可是家中散养的芦花鸡所生之鸡子,每日辰时由家中老娘捡来送到西市售卖,每每一刻钟便被争抢一空。今日正巧遇到些事所以来迟错过了早市,剩下这么一篮子鸡子,小娘子碰巧了。”
这意思就是说你运气好啊,要换了平时你可碰不着这么好的蛋。
缘夭微微一挑眉,唇边依旧含着轻笑不为所动,“还请大哥报价。”
农夫那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心道这小娘子好生沉的住气。
“一个鸡蛋六文钱。”他试探的比了六根手指。
缘夭双眼一瞪,她一条大黄鱼才十五文,这奸商一个蛋就要六个铜板还真当她傻不成。
便立时摇头,“不成,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都未见鸡蛋如此之贵,大哥莫不是见我是弱女子便可欺之?”
周遭摊贩也当即跟着一声唏嘘,亦或者是等看好戏。
农夫擦了把汗,慌忙解释,“小娘子何出此言,实在是我这蛋确是好蛋,同卖与酒楼的无甚差别,东市酒楼收购优质鸡子可都是六文钱的。”
“那你为何没有卖与酒楼,而是来这里摆摊?”
农夫支吾了片刻,一张糙脸通红。
缘夭粉嫩唇瓣微微翘起,说出了他心中的话,“因酒楼已有长期供应合作,你并无人脉所以插不上手只能零散售卖可对?”
“唉。”农夫深叹一口气,“小娘子聪慧。”
见他防御已卸,缘夭又笑着抛出橄榄枝,“我欲与你做一桩鸡蛋生意可否?”
农夫诧异,“小娘子请说?”
“我在西市开了一家食肆,每日都需大量鸡蛋,每个三文钱卖与我,今后你家中有多少鸡蛋我便收多少,你再也不必担忧鸡蛋过了期变成陈鸡蛋了,这桩生意你觉得可行否?”
农夫面有犹豫,小心道,“三文是否太少了些?”
缘夭笑着摇头,蹲下来仔细与他分辨,“你这般想,三文钱一个你以后可不必再殚精竭虑忧心鸡蛋卖不出去,也不必日日赶早,只需在日落前来一趟将鸡蛋送到我的食肆便可,这可不就省了你大半功夫吗,尤其是农忙时若是卖与我一次账便可结清,不必在西市花费时间吆喝卖蛋。余下时间你家可养更多的鸡,生更多的蛋。
况我食肆日后必不仅需鸡蛋,还需要其余的蔬果,你这鸡子好卖,可卖菜不易啊。”
农夫闻言,心道这小娘子说的好生通透,叫他心痒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