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盘膝坐在船头的甲板上,面前是刚刚冲泡好的茶水。
许多人都说茶要如何泡才有味道,什么样的茶是好茶,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起,杜荷依旧无法用自己的舌头品尝出什么不同来。
用泉水泡茶跟用井水泡茶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反正都是茶水,能解渴就行。
对此,刘仁实的评价是暴殄天物,而当杜荷反问他有什么不同的时候,某人同样是张口结舌。
算了,不想这些,杜荷吸溜一口茶水,无所事事的继续发呆。
马上就要到长江口了,入了长江口,穿过大运河,距离长安也就不远了。
也不知道离开一年多长安有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李二把自己从岭南调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总不会是因为担心自己把金矿给吞了吧?
忒小气了,哥们儿是那种人么。
“咚,咚”两把巨大的斧头落在甲板上,发出两声闷响,百无聊赖的程处默一屁股坐到杜荷的对面:“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不会是为了窦琮那老小子发愁吧?放心,回去之后兄弟我就找我爹上书弹劾那老东西,不搞的他一地鸡毛,都算他厉害。”
杜荷拿出杯子,给程处默倒上一杯茶,也不管他喝不喝:“用不着,如果那老家伙在咱们走了一后能够收敛一点,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如果还像以前那么嚣张,用不了半年,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程处默一惊:“为什么?别告诉我你在那边安排了后手,打算找机会直接弄死他,我跟你说,窦老头儿好歹也是国公,可不敢真下死手。”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一个快死的老头子罢了,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杜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凭什么说他死定了?”程处默咧了咧嘴,觉得杜荷的自我认知似乎有点问题,不过算了,还是不要戳穿他好了。
“岭南局势复杂多变,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他安安静静的缩在矿山,一门心思的挖洞,那自然是没人会搭理他。可你觉得这可能么?以他嚣张的样子,你觉得他会甘于寂寞?”
“不甘寂寞又能怎么样?”
“呵呵……”杜荷笑着摇了摇头:“黑牛,难道你就没注意到,岭南的那些官员一直都在敷衍他么?
官场上讲究的是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要总是想着能够压别人一头。而窦琮,皇亲国戚的身份让他妄自尊大,甚至连冯盎都不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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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喜欢自己头上多一个屁股的,像冯盎更不会喜欢,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窦琮给处理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手罢了。”
“你这都只是猜测,当不得真,而且冯盎也不是傻子,人在他的地头出了事,难道他就能脱得了干系了?”程处默显然并不看好杜荷,认为他说的这些纯属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