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玥见南子弋将自己带到另一个房间顿时满目羞愤,只见她用力甩开南子弋的手,“啪”的一声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南子弋的半张脸霎时便肿了起来。他望着怒目切齿的兰兮玥,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只觉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酸涩之情瞬间流遍全身。
“小姐,是肖公子。”
阿奴指着榻上之人兴奋地说。
兰兮玥难以置信地转身,果真看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正躺于床榻之上。她快速来到肖聿昊身边,右手轻轻抚摸着肖聿昊的脸颊:“大哥哥,我来了,我找到伏仙草了。”
肖聿昊却毫无反应的静静躺在床上。
“大哥哥怎么了?我当日在大哥哥身上种下蛊虫,到今日应该苏醒才是,为何还是昏迷不醒?”
兰兮玥转身横眉冷对,她的神情简直是判若两人,令南子弋无法接受,他怔怔地看着兰兮玥,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如果他不在此处,你是否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南子弋眼含希冀地看着兰兮玥,满心期待她回答“不是”。可惜兰兮玥对南子弋的话充耳不闻。她满眼柔情地望着肖聿昊,双瞳剪水,脉脉含情。此时无声胜有声,南子弋当下了然,他很早就心悦于兰兮玥,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一年前,南子弋听说有人在茯苓溪看到了唐梦锦和靳煜,便孤身一人来到此处。
茯苓溪位于蛊王宗附近,其间毒物颇多,又常年烟雾缭绕,因此稍有不慎就会被魔障侵体,毒物啃食。
南子弋进入茯苓溪没过多久便觉四肢瘫软、浑身乏力,须臾他就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醒来时,只见身边坐着一位娇俏玲珑的姑娘正明眸善睐地看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今日我入茯苓溪寻找蛊种,发现你被魔障侵体昏迷了过去,便将你带回蛊王宗医治。”
“这是蛊王宗?”
南子弋挣扎着从床上站起身,却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刹那便直直朝地上栽倒下去,幸亏姑娘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
“快快躺好,不要乱动,茯苓溪的魔障煞是厉害,你需加以好好休息才是。”
只见姑娘将南子弋扶到床上,又帮其轻轻掖好被子。
“多谢。”
南子弋脸红耳赤,低眉垂眼,根本不敢看向身边的姑娘。
“你好好休息吧,我待会儿过来看你。”
姑娘站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
“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南子弋喊住姑娘,后半句话简直是在肚子里腹议。
“我叫兰兮玥,公子好好休息吧。”兰兮玥说完便走了出来。
“我叫南子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唯恐兰兮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门外传来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南子弋顿时心花怒放,眉飞色舞。
南子弋后来得知兰兮玥便是蛊王宗宗主兰肃的女儿。由于魔障侵体,南子弋需要在蛊王宗修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日日盼望能够见到兰兮玥,可不知为何当他见到兰兮玥时,竟紧张得半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口。
他在意她的一切,甚至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这种怪异的行为令南子弋不解,直到他每日见不到兰兮玥便觉食之无味,百无聊赖,他才意识到自己自见到兰兮玥便钟情于她,心悦于她。
为了留在蛊王宗,为了每日都能看到兰兮玥,南子弋故意装病,直至三个月后南风派人到蛊王宗接南子弋回青阳门。
“兰姑娘,我走了,多谢兰姑娘的照顾。”
南子弋临走之时向兰兮玥告别,可是当他看到兰兮玥那明艳动人的脸时,竟挪不动半步。
“南公子不必客气,路上多加小心。”
兰兮玥笑语晏晏,言语间竟无半分留恋,南子弋顿觉怅然若失,黯然神伤。
“兰姑娘,保重。”
南子弋见兰兮玥低下头专注地凝视蛊物,便恋恋不舍地走了出来。他回到青阳门茶饭不思,朝思暮想,兰兮玥的一颦一笑俱已深深刻入他的心里,挥散不去。他恨不能立即返回蛊王宗,即刻见到兰兮玥,一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在他的心里萌生。他快速找到自己的父亲南风,苦苦哀求南风去往蛊王宗求亲。
南风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为了巩固青阳门在玄门中的地位,他只想南子弋找一门当户对的姑娘与其联姻。蛊王宗宗主兰肃无心治理宗中事务以至蛊王宗的势力早已不比当年,因此兰兮玥根本不在南风的考虑范围之内。
南子弋苦苦哀求不成,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连七日都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到他憔神悴力,蓬头垢面的样子,南子弋的母亲白氏心疼不已,她去找南风,恳求南风同意这门亲事,奈何南风躲在书房避而不见。
白氏已做好在南风书房门口长跪不起的打算,没曾想南风的心腹急匆匆由外进入书房没多久南风忽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青阳门使者很快便来到蛊王宗向兰兮玥求亲,兰肃竟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不知是南子弋在蛊王宗的这些时日,兰肃看出其对兰兮玥的心意,还是南子弋为人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值得托付,或是因为其他。令人诧异的是一向视女儿如珍宝的兰肃,对其的婚事竟如此爽快。
可谁曾想,当兰肃告知兰兮玥此事时,兰兮玥却勃然大怒,坚决反对。自李莞儿去世,兰肃从未对兰兮玥说过一句重话,兰兮玥对兰肃亦是言听计从,没想到二人竟为此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兰肃责令兰兮玥与南子弋成婚之前都不可离开蛊王宗。令兰肃始料未及的是兰兮玥第二日便偷偷离开了蛊王宗,从此了无音信。
一听到兰兮玥离家出走南子弋便发疯般地寻找其踪迹,奈何兰兮玥一心躲避自己,根本寻不到半分消息,如若这次不是为救肖聿昊,恐怕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她。
这些往事在南子弋脑海中不停闪现,对比当前,他更觉满腹苦涩,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