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莲呆不住了,迅速的从假山后头冲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往花廊那边赶。
适哥儿那个混小子真狠起来,可是连自己的命都能拿出来做筹码的;她绝对相信,他是做得出来,豁出去用自己栽赃青仪以及柴家的!
她还没赶到,就听到青仪的哭声了,“你别伤害自己,你别这样……适哥哥,我求求你了……”
“不是我娘,真不是我娘害了王妃的,那个时候她只是气不过,想给你母妃寻些麻烦而已……她说她也没想到最后会出那种事的……不过我知道,她做了就是做了,不是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就可以不认错的……”
宁香莲拐到墙后,只见楚适之一手砸在花窗上,花窗四处都飞溅着鲜红的血液,可见他那一拳砸出去用了多在的劲儿。
“混蛋小子!”她咬牙切齿的骂了句:“你还记不记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还没骂完,只见楚适之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是她后,眼里冒出了泪光,嘴唇动了动。
她听到了一个非常微弱而且极沙哑不清楚的声音:“娘……”
是适哥儿吗?
她一楞,随后看到适哥儿两眼一翻,人就倒向了花墙。青仪直接就吓得止了哭,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住,焦急地喊着:“适哥哥,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宁香莲也顾不上想太多,匆匆过去帮柴青仪把楚适之扶住了,然后分出一只手来探了探适哥儿的脉,确定他只是受惊过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他怎么样?”青仪紧巴巴的问。
宁香莲都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才好,不过面对着这个孩子,她还是无法迁怒:“没事,只是受惊过头,一下子承受不住罢了。”
是个人,听到心爱的姑娘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秘密,都顶不住啊。
柴青仪由住泪,扭头隔着花窗看了眼外面,急切地道:“王妃,宁大哥来了,我把适哥哥就交给你们了。还有,请你帮我给适哥哥带句话,我会相办法顶替瑛姐姐去东辽和亲的。”
说罢,也不等宁香莲回应,她就松开手,转身跑进了后面的蔷薇花圃里。
什么叫她代瑛姐儿去和亲?
这傻姑娘心里想些啥呢?
要不是自己面前还晕着个儿子,宁香莲真想把她揪出来好好的问个清楚。不过,看到花圃后面露出了一小片大红的裙摆,她知道柴青仪只藏在那里,并没有离开,看来她还是放心不下适哥儿。
她轻叹了一声,听到了宁修之那熟悉的脚步声后,不由地把想要叫回她的话又咽了回去。
再怎么样,她和汀华的恩怨,不能迁怒到这小姑娘的头上。
宁修之很快就赶到了,瞧着这一幕,他迅速的把楚适之从宁香莲的手里接了过去,才关切的询问:“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宁香莲摆摆手,暗示般冲着花圃那边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问。宁修之点点头,看着楚适之还在流血的手背,单手从自己衣摆下面撕了块内衬交给宁香莲:“您先替他包扎一下,我们再带他去寻太医。”
随后,一些听到了动静的家眷和宫人太监们赶到时,宁香莲故意做出受惊不小的模样,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血,流血了。”
宁修之也配和地道:“您小心点儿,别与适哥儿一样绊倒了,还好,没磕着头。”
宁修之挑了个身强体壮的,让他将楚适之背起,然后与宁香莲一并陪同着前往休息的厢房。
一直候在那里的太医很快就替楚适之重新清洗了伤口,然后重新包扎。他们都是人精,对于宁修之所说的因绊倒,才不小心撑伤了手背的理由都默认了。
“王妃放心,小公子服了药一刻钟必醒。手上也伤得不重,回去休养个十来天就会好的,以后也不会影响提笔书写。”
太医甚至还非常知趣的把休养的注意事项,都仔细的写在了方子上。
送走太医出门后,宁修之瞥了眼门边候着的宫女,道:“王妃,您先回席上,这里有我照顾就好了。”见宁香莲迟疑,他又道:“您放心,他醒后我就让人给您送信;若是他无事,我再带他回席上。”
宁香莲知道,他催促自己离开,是自己在旁人的眼中只是一个继母,还是一个年轻的继母,留在这里照顾都到订亲年龄的继子实在是不方便的。
“那你先回去了,有事就让人递信过来。”宁香莲叮嘱道。
候在门外的宫女见宁香莲出来后,上前给她领路。走了大概几十步远,宁香莲觉得不对劲了,她站住不动了,“你要领我去哪里?”
这里四周的花圃和小路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也是头一回来,但是,一种直觉告诉她,这里绝不是回朝阳殿的路。
领路的宫女一点也不惊慌:“王妃,这条路也能回去,只是小的瞧着您衣服上沾了些血污,想着送您去东阁女眷休息的地方换了套衣裳。”
“呵……你想得还真仔细啊。”宁香莲笑着,转眼就翻了脸:“谁给你的脸,让你觉着自己能做我的主?”没等那宫女反应过来,她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宫女的身上,直接把人踹出去七八步远,然后拎起裙摆转身就跑。
可惜,她还没跑多远,就被旁边花圃后面窜出来的楚云雁给拦住了:“想跑,晚了!”
她话还没说完,宁香莲扬手,一把白色的粉末就朝着楚云雁兜头兜脑的洒了过去。
楚云雁大叫着捂着脸,宁香莲趁机撞开她夺路而逃,可是,她还没跑几步,就感觉被一股什么力量抽掉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耳边只有楚云雁愤怒的骂声:“我看你还能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