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欣然答应了,她有整整一白天的时间能在望水镇里闲逛。从铸剑师那里出来,她迫不及待的走向最怀念的回音阁。尽管望水镇的很多建筑都被毁了,可回音阁依然耸立在小镇中央。
她来到阁楼前,看到被钉死的大门时,心情又沉重起来。除了这扇门,回音阁没有任何地方能进去。玄尘用力的拽了半天,厚重的木板纹丝不动。
她在阁楼下转悠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放弃了。寒风吹过,整个镇子都在飕飕作响。没有云雀和长明灯的回音阁,寂静的像座墓碑。
玄尘只好在镇子里打发时间,直到日落前,她才回到铸剑师那里取回轻剑。
细剑很轻巧,锋利。她随手挥舞起来,砍断了铸剑师手里的小本子。看到被吓坏的铸剑师,玄尘惭愧的收起轻剑。
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把小巷里的人影拉的又细又长。远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玄尘打了一个机灵,加快脚步。
喧闹的酒馆不远处,紧挨着马厩的墙边一个影子引起了玄尘的注意。积雪覆盖,有个人坐靠在墙角里,那人的轮廓立刻让她意识到是谁了。
玄尘跑过去,蹲下一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涅凡竟然又醉倒了。
“你怎么又睡在外面?你醒醒……”玄尘摇晃着他说。
望水镇更冷,行人稀少。如果不是她碰巧路过,明天涅凡被冻死在镇子里,一定会轰动整个月塔。
“你等着,我去找橡木牙来。”
“别去,我不想让人……”涅凡抓住了她的手,含糊的嘟囔着。
看到涅凡的模样,玄尘不禁感到悲伤。曾经光芒万丈的执行长,如今变成嗜酒如命的瘾君子。
“可是你不能睡在外面,你会被冻死的。”玄尘担忧的说。“我今天见到了你的朋友们,还有大导师苏雅拉。大家都很想念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涅凡低着头没有回答,玄尘拍了拍他的脸,他不耐烦的哼唧着。玄尘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简直就是白费口舌。
玄尘撸起袖子,拉扯了半天,涅凡重的像块石头。“你得……自己起来……你太重了……我拉不动……”
这是有史以来,玄尘走过的最艰难的一段路。山腰上的月塔近在咫尺,可他们步履维艰。房檐上的野猫已经来来回回游荡了无数次,他们才走出望水镇。玄尘真想把他扔在路上自生自灭,但她还是咬着牙,浑身冒汗的架着他。
直到夜深,她才把涅凡弄回四方围城。她问涅凡住在哪里,涅凡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真是受够你了,你连我问什么都不知道吗?”玄尘把他推进自己的小房间,扔在壁炉前的石地上。瘫坐在旁边,大口喘着粗气。她发誓,如果再有一次,她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让涅凡永远冻死在外面。
温暖的炉火跳动着,照亮了涅凡那张没有疤痕的脸。他紧闭着眼睛,像是在熟睡。玄尘慢慢的伸出手,在脸上描绘着那条长长的疤。突然,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她惶恐的缩回手,心脏狂跳起来。
当她闻到呼吸里发出刺鼻的酒味,玄尘又开始嘲笑自己。涅凡不可能是死亡信徒,那个魔鬼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玄尘拿来毯子,又往壁炉里填了柴火,这才揉着酸软的肩膀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玄尘醒来。地上的涅凡不见了,壁炉前摆放着整齐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