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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某在单向街书店的二楼阳台,李诞在几个人的围观下吃完他的午饭:酸辣土豆丝、宫保鸡丁、疙瘩汤。
宁远看着所谓脱口秀第一人,仿佛已经习惯在一群人关注焦点的位置上表现自如,并以间歇的轻度调侃缓解氛围。偶尔还赞叹午后的阳光,围绕《候场》、脱口秀和他生活的闲聊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
宁远开门见山道:这本书写了多长时间?
李诞:好像是一个月,每天写个三五千字,写完就发。就是早上 6 点睡不着写的。
宁远:经常睡不着吗?
李诞:有时候会,最近好一点点。
宁远:大家一般讲睡不好的人多少有些患得患失,但你看起来好像没有太多纠结。
李诞:肯定还会有,患得患失肯定也是有的,没那么了不得。但人不是“一个人”,我觉得人是一个个片段,我在此时这样,彼时不这样。或者我这一片是这样,另一片不这样。肯定是无数矛盾的综合体。
我肯定也有患得患失的那一面,只不过现在聊这个东西时我没发现。如果我们一会儿结束,我突然接起一个工作电话,说明天因为这个事儿希望你再打个 8 折,我说打 8 折我就不去了,患得患失的那一面就会出现,对吧?肯定是很矛盾的一些面组合在一起,哪有那么潇洒的人?活着就患得患失,这是人性。
宁远:是不是做个靠谱的人就一定会这样,你会担心在各种环节上出问题?
李诞:会,但是我还好,我不会把时间花在担心上,我只会把时间放在解决这个问题上,我就会行动。做完了,好,那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我失败了,也许我成功了,我接受结果就好了。“患得患失”这成语可能不是特别准确,我肯定是在乎得失的,但我会用行动去在乎,不会只是在心里惦记。
宁远:为什么出《候场》这本书?我觉得还是挺大胆的。
李诞:不该出……?
宁远:内心的东西袒露给大家,这样的勇气不是特别常见。
李诞:这可能是我的天赋,或者这可能是我的初始设定。
宁远:向来如此?
李诞:我极其地追求坦诚,但不能说我极坦诚。我最近新学到一个知识,是邓晓芒写的,他说的是关于“哲学”如何翻译的问题。“哲学”翻译成“智慧学”,其实是有问题的。尤其在苏格拉底这种人嘴里,说你智慧其实是在讽刺你。在他们的语境中,爱智慧学,就是哲学。它始终是一个接近的状态,我不是说我有智慧,但是我很爱智慧。我觉得这个说法很好,很准确。
我是个坦诚的人吗?我不能这么说,我只能说我是极其追求坦诚的人,很愿意坦诚,至于做没做到,没办法说。因为你人生还没结束,也没有定位,不管你说你是一个什么人都不对,你应该是说我在接近一种人,在成为一种人。
所以人家有知识的还是不一样,我一辈子想不明白的事儿,人两句话就说明白了。
宁远:接近坦诚,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