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允道:“别人家的孩子,不论犯了什么错,家里的父母长辈们都拼了命的遮掩,用尽这种手段想把事情给压下去,夫人不妨说一说,顾二郎这么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变得这般不可饶恕?”
“这!”张氏的话音不由得一滞,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良久,才沉声说道:“虽然如此,可他整日流连秦楼楚馆,招猫逗狗,游手好闲可是出了名的!”
卫允笑了,看着张氏的眼睛,说道:“夫人也只说得出这些么?”卫允没有继续往下辩解,而是注视着张氏的眼睛,眉眼带笑。
张氏起先还有些不解,可随即照着卫允的话往下一想,细思极恐。
满汴京城里头,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少爷们,年轻的时候,成日里流连秦楼楚馆,游手好闲的数不胜数,还有些仗势欺人,脾气暴戾,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殴打仆从,当街殴打平民百姓,还有欺行霸市什么的,这些恶事简直不胜枚举。
说来这事儿也颇为双标,那些个名士读书人,流连秦楼楚馆便是风流,到了那些世家子弟那里便是纨绔!卫允对此也颇为无奈。
可顾廷烨呢?除了流连秦楼楚馆,游手好闲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恶迹了,往日里倒是还曾听说过顾廷烨的脾气暴躁,在家中时常动手殴打仆役下人,欺负同族兄弟。
可现在再仔细一想,这些事情原本都是顾家内部的事情,又怎么会传到外头来,还传的整个汴京城人尽皆知。
而顾廷烨更是因此高居汴京三恶之首,并且蝉联数年,无人能出其右。
想到这些,张氏脸上的错愕越发夸张,看着卫允的目光之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卫允见此,便又继续说道:“夫人,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看得见的利剑长矛,而是这些无影无形的流言蜚语,诚然,顾廷烨确实纨绔,可汴京城里比他纨绔的人多了去了。
别的不说,就说如今南镇抚司的那个杨家老五,这个杨五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夫人常年在汴京,想来要比为夫这个后来者,要清楚的多吧!”
张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杨五和杨三,乃是汴京三害其中的两害,恶名昭著,已然到了能够夜止小儿啼哭的地步。
卫允又道:“夫人觉得与他们二人相比,顾二郎当真就是众人口中的那般恶迹昭著,罄竹难书吗?”
张氏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心中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了。
可随即想起了顾二的那些恶事,却又道:“可昔日这位顾二郎还未成亲便先养外室,而后气死其生父却是事实,之后他还因此被赶出了顾家,难不成,这些也都是假的不成!”
卫允道:“这些自然都是真的,可夫人认为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这些,就一定都是事情的真相吗?”
张氏又被卫允说的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夫君说的不错!”
卫允又道:“好啦,夫人莫要因为这些事情忧心,都交给为夫来处理便是,难道夫人是不相信为夫看人的眼光吗?”
张氏立马摇头:“自然不是,夫君看人素来极准,妾身怎会不信!”
卫允又道:“明兰是大姐姐的女儿,是为夫的亲侄女,我们之间血浓于水,为夫又怎么会将明丫头推入火坑呢!”
对呀,自家夫君可是明丫头的亲舅舅,素来对明丫头都是疼爱有加,而且以卫允如今的权势,又娶了自己,和英国公府成了亲家,根本就不需要再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什么的。
如今顾廷烨虽然在官家面前正当红得令,可是和英国公府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就连卫允自己,身兼文武二职,手里头还管着锦衣卫,若论权势,比起手中只有一个京郊大营的顾廷烨来说,还要略强一些。
“是妾身多虑了,既然夫君心中已然有数,妾身自然是听夫君的!”张氏脸上的愕然悉数褪去,露出轻笑,脸颊两侧,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出现,甚是好看。
卫允说道:“夫人且看着吧,就这两日,顾廷烨那厮便要登门了!”
对于这事儿,卫允倒是愈发的感兴趣了。
如今的明兰,可不是原著之中的那个明兰,原著之中,生母早亡,明兰孤苦无依,又无强势得外家帮扶,只能依靠着老太太,可老太太的年纪毕竟大了,指不定哪天一觉睡下去,便再也醒不过来,又能拂照明兰多久。
为了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明兰平日在盛家过得谨小慎微,处处赔小心,躲在林栖阁和葳蕤轩的夹缝之中求存。
可现在的明兰,自小便受卫允的影响,虽然同样的聪明通透,在盛家过得谨慎小心,可性子却已经有了几分变化,爽朗大方,坚毅果决,丝毫不弱于一般的男儿。
卫允倒是有些好奇,顾廷烨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打动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