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祖禁不住好奇探头看。
“啊——”
那股奇怪的味道霎时熏了他满脸,赵耀祖吓的叫一声,捂住眼。
“哈哈,”赵小满幸灾乐祸的歪在椅子上笑,“那是锌和稀硫酸,这么多东西,非得凑到那边去干嘛。”
赵耀祖被熏的眼泪快下来。
赵小满招招手:“过来,给我帮忙。”
帮什么忙?
赵小满坐在那儿指挥:“朝罐子里的石灰加水,烧沸腾后搅拌成泥状,不过这之前先去找老钟要我让他做的模具。”
赵耀祖闻言,脑海中出现一个老头。
那老头儿不是正在敲诈田先生?
看她一眼,赵耀祖先朝石灰中加水,一点就被石灰的碳化反应吸引住了。
赵小满也不管他,随手拿了张纸,用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对于她根本不是自己姐姐的事赵耀祖早就察觉,这些日子更是确认的不能在确认。
他看着赵小满出神,罐子中的石灰搅不动了才发现。
赵耀祖手忙脚乱,赵小满浑不在意道:“那边有颜料,喜欢什么颜色可以朝里面加。”
等石灰变是石膏,又在模具里变成一根根粉笔,赵耀祖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拿这粉笔在石头上画字,赵耀祖发现赵小满这个人对身边的事多数时间不闻不问,但又什么事都没能逃过她的眼。
就好比这粉笔,做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写字,连墨都不用买,村寨其他人都没注意过这些小事,她却放在心上,对他也是看似随意,却处处关心。
“你用这个写的什么?”
田错被他叫到这里看了半天,粉笔的用处发现了,却没认出来从赵耀祖手里写出来的字是什么。
赵耀祖蹲在地上抬头望他:“先生,不认识?”
若是有别人在场,一定会惊讶赵耀祖竟然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的声音如同生锈了一般,声调缓慢又僵硬。
田错撩起袍子同他蹲在一起,指着石头上的粉笔字:“这个字是‘流’,这个是‘石’。其他写的都不对,谁教你写的字?”
不是教的,是他昨天看到赵小满是这么写的。
赵耀祖用手把石头上的粉笔字都蹭掉,从地上的纸包内又拿出一大把颜色各异的粉笔给田错,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田错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粉笔,嘟囔:“石灰竟还能拿来书写,让船槽岭上的灰户知道了还了得。”
用握毛笔的姿势用粉笔在石头上写了几个字,发现这粉笔意外的好用。
“先生。”
明远和几个半大小子找过来,刚看见他就开始喊。
田错默默从石头边儿站起来,一脸生无可恋。
他来这里是见钱眼开,毕竟一年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可以一边教书,一边读书,这种好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是土匪窝也能闯一闯,谁知……赵小满那个人极其讨厌,现在动辄就有人跟着,看见他就哭诉土匪有多不容易,厚颜无耻的要他留下,又跟防贼似的盯着他,他干啥都行,就是别想走出去。
一大帮老头儿老太太又是哭又是抱大腿,这是招架得住啊。
土匪是个什么样子,田错算是领教过了。
“先生,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们算账?我们就只剩2天时间了。”
明远毛毛躁躁的。
田错也知道点儿赵小满要明远几个半大孩子办的事,不禁好奇道:“你们老大这么急要干什么?”
小栓子嘭的声站出来,插着腰喊:“老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管做,不要问。先生,你快点儿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我没准备好!
田错看着出村的方向,深深的后悔不该见钱眼开,进贼窝算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