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妇人说话字正腔圆,语速也不快,姜臻能听个大概,而步儒更是能完全听明白,毕竟他读书是要用官话读的,至于赵夫子和姜仪,听官话更是没有丝毫障碍。
前世在社会工作过,社会阅历丰富的姜仪甚至能分辨出中原几个省不同口音的普通话,听着妇人说的话,似乎像是湖北或者是安徽那边的。
当今社会,虽然男女大防没明清那么严重,但是男人和女人说话也是颇为不便,所以步儒和赵夫子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于是姜仪就主动走前去一步,扶起那清瘦的妇人。
“大娘不必如此多礼。”
那清瘦女子见姜仪不计较的扶起她,面露感恩之色,连声道谢几句后,有些窘迫的道;“我这孩儿,向来也算纯良听话,奈何家乡遭遇荒灾,迫不得已背井离乡逃往南方来,几天前又与当家的和小儿走散,行李丢失。今唯有母子两人在这里,身无分文。犬子见我多日未曾饱食,所以就生出了歹念……”
话说到后面,面容戚戚然。
赵夫子道;“人孰能无过,再说孩子的出于孝心,想让你吃饱,现在东西还回来就算了,我们不会怪他。”
“如此甚好,治儿,快过来向诸位道歉。”
那少年还是挺听话的,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走过来,对姜仪步儒等人道;“我不曾打你们,就不向你们道歉了。”
步儒闻言笑了起来,摇摇手没说话。
少年便走到鼻青脸肿的姜臻面前,道;“我叫陈治,抢了你东西的是我,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向你道歉,就不用我娘道歉了吧?”
顿了顿又说;“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赔点汤药钱给你。”
姜臻气呼呼的斜眼盯着这少年看。
少年却浑然不惧,又接着说;“但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虽然你打不过我,但是被我打倒在地八次,依然爬起来和我继续打,这里比我弟弟好,他被打倒在地就哭喊打滚,你是好样的。”
或许是提到‘打倒在地八次’的事,让姜臻非常恼火;“少来,谁要你觉得好样的,下次我一定能打过你的。”
陈治嗤之以鼻,轻蔑的道;“得了吧,我四五岁就跟爹爹习武,平常一两个大人都打不倒我,你怎么和我打?”
姜臻闻言,并没有沮丧,一脸不服气的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
“好了,今日已经给大家添了麻烦,就不再打扰你们了。”清瘦女子对陈治招招手,告辞后就要离去。
姜臻白了白这对母子,也不理他们,把陈治归还的东西和之前剩下的放在一起,道;“好事多磨,现在可以继续拜师了。”
三男子走进里屋。
姜仪看着走到院子外的清瘦妇女背影,忽然喊了声;“大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