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琪见他不说话,不动声色的倒了杯水,递给他,然后坐在他身边娇声说:
“大哥,反正我现在不回海城了。”
他接过水杯,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都二十二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看看你周围的朋友和同学,像你这么大,早就结婚生子了,你倒好,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就算张骁入不了你的法眼,你周围那么多精英,难道你就没一个能看上的?听大哥的,玩够了就回海城,然后找个意中人,赶紧嫁了,省的家里人操心。”
她嘴巴一撇,白了他一眼:“大哥,你怎么也学会催婚了?你自己这都三十二了,还没找女朋友,还说我?”
她一向伶牙俐齿,但这次的反唇相讥,话一出口,她心里一紧,马上就后悔了,脸色一暗,悄悄看向赵建平。
赵建平闻言表情平静,看似没什么变化,眼底深处却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暗淡。
他的嗓子忽然有些堵,低头喝了口水。
见他不说话,她心里更难受,眼底闪着晶莹的光,诺诺开口: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
他放下水杯,一脸憨笑的望着她,然后搂着她的肩膀,笑道:
“你又没说错,道什么歉?”
他越是这样宠她,她心里越是难过。
“大哥,你把妍姐姐忘了好吗?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别再折磨自己了,找个可心的人陪你好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话。
他嘴角动了动,脸上依然带着笑,心里却感到一阵刺痛,连忙放开她的肩膀,从裤兜里摸出一盒香烟,拿出一根老练的叼在嘴上,又娴熟地打开打火机,对着淡蓝色的火苗吸了一口。
烟圈从他鼻腔里喷出来时,他淡淡的开口:
“早忘了。”
早忘了?
真的吗?为什么有时候,我们总喜欢自欺欺人?
赵宝琪眼底出现一层薄雾,想反问:
既然早已忘记,问什么他至今仍是孤单一人?
既然早已忘记,为什么至今他仍不肯调回海城?
既然早已忘记,为什么刚刚他点烟时,手在颤抖,眼神游离?
忘记一个人,远比记住一个人要难很多。不是吗?
她卡在嗓子眼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把赵建平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取了下来,嗔怒道:
“不许抽烟,你看你老抽烟,手指头都变成淡黄色了。”
他爽朗的一笑:
“也就是你敢管大哥。”说着,他拍拍她的脑袋又问:
“暂时不回海城,你有什么打算。”
他望着她,彼此心知肚明的对视一眼,萦绕在彼此脑海里的那段往事,都不愿再去触碰。
她极为认真的说:“我想先找份工作。”
“找工作?”他有些惊讶。
“是呀,我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蛀虫,也该自食其力了,我不能让他们小看我。”
“找到工作以后呢?难不成你想扎根燕城?”
面对赵建平一针见血的问话,她没有逃避,而是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大哥,我不想瞒你,我都二十二了,还没遇到一个可以以身相许的人,我留下来是想去寻找一份真爱,我想…….我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她本想说,她想和他当年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定,她的额头吃了一个爆栗:“这么说,你有目标了?”他笑道。
她揉揉额头,娇嗔道:
“哪有,我刚来燕城,到哪里找目标?我的意思是,我留在燕城或许就能找到,我的白马王子。”
赵建平把身体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沉着脸说:
“你说得轻巧,奶奶能同意你留在燕城?”
“所以才请大哥帮忙,你从小最疼我,你就让我留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