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河洲,极北寒渊之地,邪骨宗所在……
虽然是盛夏季节,但这凶名震慑天下的魔门大派,依然被暴风雪所笼罩。
无数森森白骨,构筑成绵延千里的山脉,充满杀戮气息的怨灵之魂,终年游荡在邪骨宗山门上空,发出令人神魂战栗的哀嚎。
然而,就在这残暴魔宗的极深处,某座以古兽残骸铸造的魔宫中,这会儿却是莺莺燕燕娇声柔语的,画风显得很不对——
魔宫之中,白骨骷髅王座上,那位笼罩在血雾中的年轻魔修,正端着一盏殷红龙魂酒,面无表情的俯瞰着殿堂……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四十八位娇柔妩媚的侍女,玉颊晕红的聚集在一起,伸长天鹅般的白皙玉颈,弯下盈盈一握的曼妙腰肢,含羞带怯的……做煎饼果子。
没错,就是做煎饼果子,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用蕴灵玄铁打造的圆形铁板上,一张略微焦黄的薄薄面饼,在热油中发出滋滋轻响声,来自寒山锦鸡的金黄蛋液,被均匀覆盖在面饼上,再配上一点葱绿色的香菜——
“呐,都看仔细了,这道煎饼果子,一定要用丰禾仙岛的灵稻为食材!”
“要焦了,要焦了,林姐姐,你用隔空摄物法,把面饼翻过来,记得撒上葱花~”
“谁端上来的咸豆腐脑?无恙大人再三嘱咐,咸脑乃是邪教,取甜的来侍奉!”
好吧,谁见过这样奇怪的情景来着,路过的邪骨宗魔修们,远远望着魔宫,打量着白骨王座上的那位年轻魔修,不由得面面相觑。
某位海外归来的真传魔徒,忍不住冷笑嘲讽道:“白痴!我魔道以实力为尊,不全力修行,终日沉迷食色歌舞,怕是怎么死都……”
还没说完呢,旁边同行的几个邪骨宗魔修,就慌忙捂住他的嘴,满脸苍白道:“快住口!你知道宫中的那位是谁吗,想神魂俱灭也不要拖累我们啊!”
“呃……那是谁?”那位真传魔徒愕然无语,再看看周围的同门全都惊慌变色,不由得心生恐慌。
不需要他再问,几位邪骨宗魔修已经压低声音,敬畏道:“蠢货!难道你从海外归来以后,你师尊没告诉过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无恙师兄……”
无恙师兄???无恙师兄!!!
那位真传魔徒目瞪口呆,紧接着惊骇变色,几乎是脱口而出:“就是,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魔道玄种,秉承三千世界邪魔之力而诞生的……”
没错,就是那位了!
在场的邪骨宗魔修全都齐齐点头,更有人忍不住冷汗涔涔,下意识的离这魔宫再远一些。
事实上,这邪骨宗从上到下,数千凶残魔道玄士中,又有谁没听过这位李无恙师兄的名号呢?
据说,其自婴儿时期起,就已经是天生的魔道玄种,秉承三千世界邪魔之力而诞生,就连玄庭魔神也曾破界亲临护佑!
入门二十余载以来,深得宗主白骨魔君青睐,不仅收其为徒,传下魔宗至高《无上魔典》,并且亲自确立其为邪骨宗的下一任宗主!
而这位李无恙师兄,自身也是魔焰滔天狰狞凶残,心思更是极为歹毒狠辣无情,凡是敢得罪冒犯他的人,全都被他或亲手或设计残害!
正因如此,几个普普通通的魔修,竟然敢在魔宫前议论他的是非,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要知道,之前某位魔宗长老,只是酒后失言多说了一句“无恙师侄修行似乎慢了些”,几日后就很“巧合”的走火入魔,金丹自爆神魂俱灭!
想到那位长老的凄惨结局,几个邪骨宗魔修全都毛骨悚然,连魔袍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刚失言的那位真传魔徒,更是满脸苍白,惊恐颤声道:“我们刚刚,该不会,已经被,已经被听……”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吹过,恰好吹散了笼罩魔宫的血雾。
刹那间,白骨王座上的那位李无恙,却已恰好在此时,微微眯起眼眸望来……
轰!
这一刻,在望见他真正形貌的瞬间,几个邪骨宗魔修全都惊恐窒息,仿佛在黑暗深渊中,望见择人而噬的凶残毒龙——
事实上,白骨王座上的无恙师兄,并不丑陋狰狞,相反却是俊雅到令人自惭!
长发苍白如雪,玄黑法袍迎风猎猎作响,姿容倾国无双,身姿修长挺拔,说是丰神俊秀也不为过……
但问题是,这样俊雅的形貌上,却又偏偏充满了邪恶至极的气息!
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闪耀着淡红色的妖异光芒,而轻轻扬起的嘴唇,又带着几分邪魅笑容,身后更有漆黑魔雾升腾汹涌,魔雾中隐隐传来血魂嚎叫声……
尤其是,此时此刻,当他面无表情的转头望来,那狭长眼眸中的妖异红光,仿佛直接刺入他人瞳孔,轰进神魂之中……
轰!
几个邪骨宗魔修,全都神魂颤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那位真传魔徒更是惊恐颤抖,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狠毒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
没人知道,这会儿的魔宫白骨王座上,正面无表情端坐的李无恙,其实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纠结——
“欸欸欸,穿越就穿越,干嘛要给我一张标准的反派**oss脸啊!”
…………………………
没错,端坐在白骨王座上的李无恙,就是一位典型的穿越党。
只不过,他穿越以后显然选错了阵营,很明显的例子就是……这张自带反派**oss气场的脸。
事实上,如果只从颜值来说,他的脸绝对没问题,用这样的形象去参加漫展,分分钟就会有妹子脸红红的来要微信……
但问题是,再配合上那种邪恶至极的气息以后,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
我是大反派!野心勃勃幕后筹划灭世阴谋的那种!
“可问题是,我真的是好人啊!”李无恙很忧伤的支着下巴,望着殿外的夕阳,顺便也感慨一下,为什么自己的穿越,会这么清新脱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