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刚过了午时的光景,日头晒的正正好。几只被九黎从后山抓来的山鸡,扎着头埋头苦睡。
可眼巴前儿的这两位,在这惬意的下午,竟然感觉后背发冷。头皮发麻。
麻雀精悄悄抬头,见山主根本没在瞧他的,干嚎了几声,立刻停了下来。
这下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骤减。
九黎觉得有必要来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干巴巴的开了口。
“师父,其实吧,麻雀叔说的是,徒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吧,每过几日呢,徒儿回来看您老人家如何?!”
阮尚微微眯眼,话里带着说不清的冷清。
“所以呢?”
望着地上表情痛快的麻雀叔,九黎心一横,
“放开我麻雀叔!”
阮尚此时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明明他才是她的师父,如今对为了一个外人跟他使性子!
不动声色的将松开麻雀精。眼神清列盯着九黎,
“所以打定主意要离开茅草屋?”
九黎俯身将麻雀精扶起来,看了眼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还有大茅草屋旁边的她住过的小茅草屋。
这里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在这儿不栽跟头。
可是今儿她却狠了心的要离开。
松开麻雀精,向后退了一大步,干脆利索的朝阮尚跪了下去。
阮尚与麻雀精都惊住了,麻雀精立刻哭了,
“黎儿,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搬窝令过,又不是与你师父恩断义绝了,你行这么大的礼做啥。快起来!”
任凭麻雀精拉扯,九黎就是跪地不起,眼神儿坚定的看向阮尚。
“师父,您待我恩重如山。九黎铭感五内!”
随后觉得这个调调儿不适合这美貌的道人,更家不适合自己。
自己起身,嘴角带着一丝痞痞的笑容。
麻雀精霎时欣慰,“这就是了呢,干啥搞成那样,叔都以为你要大限将至了。”
“师父,其实你应该也猜到了,我要走,不过不是离开茅草屋,而是离开凤鸣山!”
麻雀精瞬间炸毛,斗鸡一样的盯着九黎。
“你说啥!咱们说好了的,你就是搬窝到叔那边去,怎么突然见变卦了呢!我不同意!”
九黎伸手将麻雀精的脸推开,眼神儿一瞬不瞬的盯着阮尚,
“叔,你同意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师父他同意不同意!”
麻雀精心里焦急,他家小九黎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
“黎儿,你是不是不打算要麻叔了?叔给你养这么大,叔容易么。不管,从今往后,你去啊哪儿,叔就跟着你到哪儿!”
反正这辈子,她甭想给他甩开!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风气怕都是从阮尚那厮开始的。
可是今日的阮尚却格外的沉静。
只是垂下眼睑问了一句,“为什么?”
九黎瞧着一向撒泼打滚的师父这般,心里一塞。但是面上依旧笑嘻嘻道,
“为什么?小爷如今都十八岁了,总不能一直跟着你们这些老妖怪在山上混吧!如今小爷这银两都攒够两辈子花了!还不拿着银子下山潇洒?!”
说着,摩挲着下巴,神情颇为神往的瞧着山脚的方向,
“这王霸镇十几年来,少了我九黎,岂不是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