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雀唔了一声,“也对,小殿下,身份尊贵,自然不能与我们山野之妖相比,不过,平日里,山主大人与九黎便是如此交谈的!”
阮桑眉头拧了又拧,这才犹豫着学着胡麻雀的姿态坐了下来,
“说!”
胡麻雀得逞,窃窃一笑,清咳一声,从阮尚收养九黎开始讲起。
原本胡麻雀便是善言辞之妖,加上曾在山下说书历练过,讲起来更是绘声绘色,阮桑不知不觉的听的入了迷。
胡麻雀一唱三叹,从九黎入睡,一直到她醒来,才侃侃的讲完。
阮桑听罢,神色有些怪异。微微分神儿,被背后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九黎伸着腰,扭着胯,笑得灿烂,“麻雀叔,又开始将我那些破事儿拿出来卖惨了?”
胡麻雀嗔怪的瞧一眼九黎,“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出个声。方才,小殿下想要知晓你的过往,耐不住他热情,便讲了几段儿与他听。”
九黎含笑挤在他们二人中间坐下,望着东海的龙宫闲闲道:“别听麻雀叔卖惨,小爷我好得很,虽然比不得你们龙宫,但好歹也有个窝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必介怀。”
还未笑两声,阮桑蹭的站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
“谁心疼你了。我叔父堂堂东海的太子,竟在凤鸣山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守了这么多年!”
唉唉唉,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凤鸣山灵气充盈,怎么就是鸟不拉屎了,刚要替她的故乡辩驳,阮桑突然面带悲戚,显然是要哭哇。
到嘴边的反驳之词,九黎是如此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无辜的盯着他反省,她也没说什么啊。
阮桑泪眼汪汪,里头带着些许气愤,还有几分心疼,总之复杂的很。
在山上的时候,小妖精们大都简单,疼了就哭,高兴了就笑,哪儿这么复杂过。
此时遇到一个年纪比她还要大的小孩儿,九黎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宽慰。回头看向胡麻雀,希望他能手,谁知胡麻雀将头一别,装作没瞧见。
无奈,只能亲自出马,回想着阮尚在她小时候哄她的模样,徒手掏出颗糖来,递在他跟前儿,
“吃吧,吃吧,吃过以后若是想哭再哭就是!”
阮桑:纳尼(=_=)?
这跟他爹和祖父教的不一样啊喂!
九黎抖动着腿儿,将糖塞到他嘴里。
“吃了这糖,若是还想哭就哭唄,没人笑话你。你叔父平日里撒泼打滚之时,我便是如此待他的!”
说着有意,听着更是有意,阮桑一把将嘴里的糖丢出去,高喊一声,
“不可能!我叔父才不会哭,才不会撒泼打滚!”
谁人不知他叔父最是端方不过的,竟被她如此污蔑!
九黎被这突然变脸的小子吓了一跳,惋惜的看着丢在地上的糖。
幽幽道:“有何不可能的。我师父一向泼皮……一向不拘小节。再者说了,男儿为何便不能流泪了?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