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让我试一试!”
夏瑜不走,推推拉拉之间,一把抓住夏廉贞的手腕。
夏廉贞对上夏瑜坚毅平稳的目光,愣了愣。上一次他见到这样带光坚定的眼神,还是来自十多年前,他最为欣赏的宣讲民主正义的进步人士陈闻远。
他顿了顿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女儿清秀的面庞,眉宇间的英气逼人,不容小视。这股子气质,怕他的不少在朝为官,手握一方兵权的得意门生,都很难见得到的。
这五年他对女儿的了解基本就断了,虽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岁月却把她锻炼地不再是当初那个他认识的幼稚小姑娘了。
“老爷,您就信小姐一次吧,这次保卫宁绥,要不是有小姐的谋略,怕是全城的百姓早就成了钱永昌的阶下囚了,何况当年秀云跟小姐一起上的碧山,燕寨主能认小姐做妹子就证明了是认可了小姐的,有小姐出马,一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宁绥保卫战的事情,夏廉贞当然一早就知道了,传话的绘声绘色,恨不得把夏瑜志斗钱永昌的场景当章节评书来讲,夏廉贞虽然听得高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女儿还停留在那个贪玩心性不稳定的小丫头,这足智多谋临危不乱,又能忍辱负重的形象,他实在有些想象不出来。
他这个女儿,只希望她找个好人家,快乐平安一生便好。
虽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办好,多少对女儿还是自责的。
或许那个白发老人说的不错,这是命中注定的,这个丫头注定一生不平凡。
他一个凡人是压不住的。
脑中想的虽多,他也不动声色。
这丫头到底有多厉害了,他还是想考验一番。
“阿瑜,你想去,为父可以不拦着,但是,你得先过了为父的考验。”
“考验?”
夏瑜没想到这事这么复杂,还要上考验。
当然不管这考验是什么样的,她都必须接受,并且过关。
“是,是什么?”
她有些心虚,她一个提桶水都能肌肉拉伤的死宅,样样不行要是搞个什么骑射拉练的,那她要当场与世长辞了。
夏廉贞带着夏瑜慢慢走出大帐,所有人都好奇的一道跟着,不知道夏廉贞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夏廉贞随手指了指,明显与训练有素,统一身着黑色劲衣的格格不入,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袖子永远站不直的身躯,乱抖动直晃荡的罗圈腿,要不是有长枪指着,保不齐这些人还要酝酿酝酿,咕隆咕隆,吐上几口浓痰。
不折不扣的二流子小混混。
“这些人都是我们一路抓到的盲流,也有部分响马,屡教不改,多次规劝不听,冥顽不灵的很。你若有能耐把他们驯化了,为我所用,爹便相信你也能说的动那燕明。”
“额,爹您,可真会出题。”
夏瑜无语。
这样的一群人她平时接触都不敢接触,更别说什么教化了,她又没做过少管所教员,怎么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夏瑜你可以的!”
佟怀信又来主动凑热闹,合着不用他解决,说出来的话不用负责的。
“小姐加油!”
秀云也捧场的很。
自从宁绥一战之后,她对自家小姐的信心大增,觉得夏瑜真给天下女子争脸,也没有什么能难的倒她的了。
空旷地方,毫无遮挡,风刮的肆无忌惮。黑色的令旗在手里猎猎作响,衣袂飘飘的夏瑜站在高地,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她张了张嘴,几次差点被大风呛出眼泪,最丢脸的是,不小心走了一步,还被小坡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踉跄着前倾,差点摔了一跤。
下面的人群里,已经有了不屑的嗤笑起哄声。
立威的气势全无。
夏瑜硬着头皮,话还是继续要讲下去的。
这一趴越早结束越好,不然她怎么上山谈合,推动剧情?
“你们都是哪里人?”
“哎呦,这小脸比那燕子楼的小娘们都要白嫩啊!”
围着红头巾的明显是个刺头儿,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不仅懒得搭话,还故意挑起来讽刺她,嘻嘻哈哈带着一群人对夏瑜指指点点。
佟怀信几人有些生气,刚撸了袖子,准备上前,给那人些颜色瞧瞧,却被夏廉贞一把按住,淡定地摇了摇头。
这意思就是叫他不要插手。
“一个白面书生,在这军中担任什么职位呀,洗衣服还是做饭?难不成夏大人还需要个清秀的小书童日夜陪伴着,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彻底不把夏瑜放在眼里。
这恶言恶语彻底把夏瑜激怒了。
她再怂,也听不得这样些个难听的话。
上头之后,她直接从腰间拔出夏夫人新送给她的防身用的小巧左轮,顶在对方脑门上。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噤声。
“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