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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落圈套不出所料 摔下山神秘老者

下山之时,刘衍心急则乱,疾步而下,这几日刚下过雨,这会子又飘飘悠悠下了起来,山路泥泞,天色又黑。

人都说雨天背光走亮儿,向光走黑,他偏偏一脚踩在那暗处,也怪那越下越大的雨丝儿,迎面飘进他眼睛里,逐渐模糊了视线。

这下可好,脚下石块泥土本就松动不稳,一下踩不住就完全滑倒,整个人栽了下去,顺着斜坡一路翻滚,撞上一块拦路的巨石。他这才急刹车,可脑袋磕在这巨石之上,凡胎肉骨,哪里经得住这剧烈的碰撞,当场,就昏死过去,任由越下越大的雨,一遍遍冲刷掉脑后裂开的一道口子处,鲜红的血水。

“呦呵,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那个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天地归一。

除了刷刷的雨声,一名老者高亢嘹亮的嗓音回荡着,听着像戏,又像直吼出肺的秦腔,有些孤独,可在这雨夜里,听的人叹息。

亮堂昏暗之地的交界处,时隐时现。

穿蓑衣戴斗笠,右手提小篮子,左手拿小锄头的人,不紧不慢,是个山间游荡者。

那小锄头,明眼人也知道是用来挖药材的。

也就是说这是个采药人。

可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人会到这虫蚁虫蛭众多的碧山上来采药呢?

他漫无目的,又像早有目标,东颠西晃,很快从一巨石上纵身一跃,稳稳落到刘衍身旁空地上。

将人整个翻过来,扒拉了眼皮,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

最后,他终于将人整个背起来,朝着山下而去,深一脚浅一脚。

“这一路,都是你留的线索?”

小橘跟顾维均有幸关到了一起,沉默了一阵,本不爱讲话的小橘竟破天荒的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我害了你。”

顾维均整个人有些沮丧,低垂着脑袋,聆听着外面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噼啪声,越来越急。

“无所谓,我本来也是要来找人的,正好。抓了就抓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橘怂怂肩,无所谓的态度。

“她,还好吗?”

顾维均吞吐着,话题还是引到了心里最关心的那个人身上。

小橘秒懂,黑暗中,那双开启绿色荧光的眼睛盯着他,反问道。

“你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吧?”

顾维均如释重负,呼出口气,真情流露的真挚而莫名其妙。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是那么耀眼纯粹,不像我,心里有那么多黑暗阴沉。她对我来说就是光芒四射的太阳,现在的我越靠近她,越能发觉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痛苦的语气神色自然流露,只是小橘完全不明白,在她看来顾维均的痛苦,都来自矛盾的占有欲。

“她说过,你的占有欲让她窒息,或许对于你们来说,最好的相处方式是保持距离。”

“我明白,明白。”

从旁观者的嘴里,得到的客观答案,让他闷地紧,捆住自己的那一道道绳子,勒得他喘不过气。

又一次陷入沉默。

雨声成了催眠的白噪声,让他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是小橘做了噩梦。

她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眼前一片火红,越窜越高,最后遮挡了视线,而她只觉得好烫。

她转向另一边,可以看到扭曲的所有人。

有刘衍,夏瑜,秀云,徐旻,抱着孩子的袁蝶衣。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原地站着,直愣愣盯着她,冷漠阴冷。

而她只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融化掉,消失在这一片火红里。

她惊醒过来,额角豆大的汗水,滴答落在地上。

乔锦心感觉自己的人际关系再次出现了危机。

每天,除了早上坐下工位的一个勉强强礼貌性的点头,别的再无其他。

即使是午休的用餐,在茶水间的休息时光,她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没有朋友,融不进任何一个小圈子。

她进茶水间,休息室时,所有在里面的人,都只是冷眼端着捧着各自的杯子看着,不发一言。

每当这个时候,她自己也倍感不适,缩脖子,躬身,整个人更加卑微。

出茶水间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无处躲藏。

她也会问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的处境又发展成了这样?

正想着,她完全没顾得上,地上那个突然滚到脚边的圆形的笔帽儿,一脚踏上去,便是一个大趔趄,最后还是重心不稳,完全摔在了地上。

她的这一洋相,足够让众人正大光明,对她指指点点,掩嘴窃窃私语。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后背都麻了,耳朵通红,大脑一片空白。

可她依旧听到了那一句嘲笑:“好蠢。”

没有一个人上前立即扶起她,大家似乎很享受她带来的久违的乐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自己慢吞吞站起来,膝盖处疼的不行,应该是青了,正常走起路来,隐隐作痛。

可是没办法,她要佯装无事,才能让这场笑话快速过去。

这一点她有经验。

“你没事吧夏瑜。”

那个平常同她有点头之交的妹子,待她返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假装关切地伸头过来关心。

夏瑜报以一个足够灿烂善意的微笑,内心却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冷。

明明瞥见,刚才她就站在那一堆人里,抱着另外一个妹子的胳膊,一只手眉飞色舞指着她肆意的评论。

不用多去想,这些评论里一定有“装什么装,就她爱加班表现,绿茶biao。”

一想到这些,她头疼欲裂,感觉脑仁要炸开了,嘴唇颤抖着微微发白。

她整个人趴在办公桌前,一阵阵巨大的疼痛让她痉挛,她的右手剧烈抖动起来,仿佛不受大脑神经控制,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急忙抬起另一只手加以控制,幸好是工位与工位之间有隔断,让所有人好像在一个空间,又像一个个困在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孤独的鲸。

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变化,除非你突破那屏障,做的事情,影响到了他们。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等那疼痛的痉挛感觉散去,她的衣袖上已经产生了一个湿湿的五指印,近看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蒸腾水汽。

她虽然要虚脱了,还是抽了好些面纸,一一擦干净整理好,随着这揉搓成一团的扔进垃圾桶的,还有她心底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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