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延路行营全面进筑永乐城。
徐禧站在山岭上,目光如炬,注视着永乐城的筑城进展。此刻暮色笼罩米脂川,永乐城已是逐渐成形。
曲珍等大将走上山岭抱拳道:“节帅,就地掘井两日未见滴水,永乐城缺水此为当务之急,一旦贼军四面来围,这就是死地啊!”
徐禧道:“当初老种经略相公(种世衡)筑青涧城,若不知难而求,则几不得水,最后掘地五十丈方得水脉,何曾因困难而废功。”
“可以先修水寨,再在城中挖井,必得水源!”
曲珍布满刀疤的手掌挥舞道:“大帅,永乐三面悬绝,夏人掘断湿滩则我军不战自溃!“
“另外城南高阜可瞰全城,若竖敌台则断我粮道。不如在银州再筑一城。“
“聒噪!“徐禧挥袖扫落茶盏,斗篷重重一甩后抚着腰间金带道:“你所言的银州城纵有无定河平川,虽有河堑所隔,却无山险可凭!分兵于此,便是自覆之道。”
曲珍闻言叫苦。
这时候一名小校策马而至道:“报西贼发十二军监司从泾原路大举而来!”
众将闻言神情一震,党项如今有十八军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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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军监司兵马也就是党项三分之二的兵力。
徐禧则肃然道:“来得好,西贼来得急,正意在吾之永乐城切敌要害。”
“今贼若大至,是吾立功之秋也。”
“再过三日,永乐城可版筑成功!到时候民役返回鄜延路。景思谊!”
“末将在!”一名年轻的将领抱拳,景思谊的兄长景思立随章越出征熙河路,死在了鬼章的手下。
另一个兄长也是亡于国事,称得上一门忠烈。
“你到时候率军护城!”
“是。”
徐禧对曲珍道:“曲侯总行营就是,贼来便发!”
曲珍摇头道:“贼来凶猛,不如退往内塞,檄诸将来战。”
徐禧则道:“曲侯乃老将,乃尔胆怯否?”
曲珍被徐禧讥讽只好作罢。
徐禧继续发号施令道:“再飞报沈经略,让他命兵马至米脂寨随时接应我军。”
众将听徐禧布置都是叫苦。
数日之后,永乐城版筑毕工,民役散去。
八月六日,党项兵马抵至明堂川,于无定河西岸布阵。徐禧命斥候打探,探知党项兵马尚远。
次日凌晨,徐禧被告知党项兵马渐此而至。
当即徐禧率众将登永乐城西门观敌。
却见无定河疾驰的烟尘大作,黑压压的驼队填满河谷。
党项夏主李秉常的白牦大纛悬着七宝缨络,铁鹞子和步跋子的重甲在烈日下泛着寒光。
见党项大军逐渐抵至,刚从熙河路调来的番军大将高永能献策道:“羌人性子犹犬,趁其不意加以呵斥,则气折不能害人。若是迟疑不断,待其狂奔犬突,则无所不至。”
“党项兵马以精兵为先锋,欲以当我,可速与战,战则鸟兽骇散,后有重兵亦不敢跬步而进。”
景思谊道:“我观西贼兵马尘嚣遮天,莫约有十至二十万之众。如果齐至,我军有寡不敌众之危。”
徐禧手抚胡须对道:“城中也有七万兵马,何必惧之。”
“再说王师不鼓不成列!”
军中监军张禹勤对徐禧道:“陛下,对此战有旨意。圣言短兵相接,惟是刀斧为胜,可命劈阵大斧兵五千,选锐兵授之。”
徐禧道:“妙策!”
众将听闻官家千里之外,还要遥控军阵,也是无语至极。
高永能闻言悻悻而退,到了城下对几个儿子道:“以徐经略之之自负,怕是我等都要死在此城下了。”
“我死不足惜,但怕误了陛下与章公的大事啊!”
“平夏城之战后的大好局面啊!”
其子道:“徐禧为人狂傲,志大才疏,只是一味以为我等胆怯,到了上阵时后悔莫及。”
如此一直到了正午之时,党项兵马已是大至,并逼近了城下,只是在无定河边未曾渡河。
徐禧决定迎敌,他当即命曲珍率城中七万大军尽于城下布阵,城中只留下两三万民役。
而徐禧与李舜举二人坐于谯门上道:“我手执黄旗,尔等观我旗号进退。”
众将领领命而去。
徐禧见三军整装待发,将手中高高举起黄旗向前一落。
片刻间永乐城南西北三门齐开,宋军七万兵马分三路出城迎敌!
七万将士甲叶碰撞的铿锵响彻全城,而西夏军阵中也升起了狼头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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