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一个晚上,杨一航在女生宿舍楼下摆了心形蜡烛向夏锦眠表白,拿着扩音话筒在深情唱歌,还说他们年龄不是问题,在心理年龄上他的成熟程度甚至要比夏锦眠大,他会努力把她当成小公主来宠。
少年唱了情歌,买了夏锦眠喜欢的满天星。
但夏锦眠没有下楼,杨一航空等了一场。
蜡烛燃尽了,杨一航被室友拖回去了。
“听说表白那晚杨一航喝多了,半夜三更把宿舍的阳台门踢坏了,还被数理学院提出了公开批评。”
夏锦眠躲开视线,转身回到座位上:“我不知道,不清楚。”
她低头刷着微博。
姐弟恋,她爸妈就是姐弟恋。
从小到大这么些年母亲受了多少委屈,默默哭了多少回,夏锦眠不知道。
夏锦眠懂事后,经常听夏妈妈说,将来就算找一个年纪大十岁的,也不要找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总会心疼人些。
即便如此,杨一航依然粘着她,甚至翘课陪她去采访。
“怪不得总有人说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叶星苒关上门,调侃了句。
夏锦眠叹了口气,她心里很矛盾。
其实杨一航除了年纪小,也没什么不好。
可有时候她忍不住想,他翘课跟她去采访很固执,心态不成熟。
她妈妈也经常说爸爸固执,两人意见合不来。
夏锦眠揉了揉脸,转移话题:“你点了什么,好香。”
“鸡公煲。”叶星苒扬了扬手上的外卖:“我还没有想好给老师送什么生日礼物。”
今天已经周三了,沈朔的生日就在这周六,这几天她选了好多礼物,要么不合适要么就是自己买不起。
夏锦眠跟在她身后,脑袋搁在她肩上:“把自己洗吧洗吧干净,捆上红色蝴蝶结打包送给人家不香吗?”
叶星苒推了她一下,作势拧起眉,实则眼眸底下带着羞赧。
她倒是想把自己洗吧洗吧系上蝴蝶结送给人家,人家怕是会受宠若惊把她一脚踢出去。
夏锦眠洗了双筷子,挨着叶星苒坐着,蹭了一顿鸡公煲。
“明天向老师给我的采访任务在上午,要是没事的话,我陪你去市中心转转,总能挑到一个满意的生日礼物。”
“老师说这几天不忙,那我明天请个假,等你采访完我直接去找你。”
夏锦眠“嗯”了一声,心想着明天怎么躲过守株待她的杨一航。
吃过饭,叶星苒在报社网站上逛了一圈,然后点开了手机淘宝。
输入“男朋友生日礼物”。
搜索出来的都是保温杯、小夜灯、抱枕之类的。这些东西沈朔哪样都不缺,叶星苒往下滑了滑,看到下面的内容有些瞠目结舌。
男朋友过生日,送泡脚桶?送内裤?这……情趣内衣?
叶星苒关了手机,揉了揉发烫的脸。
她脑子里竟然在想……沈朔应该穿什么尺码的内裤?!
亮晶晶:老师,你现在缺什么吗?
叶星苒洗完澡吹干头发,坐在吊椅上轻轻晃着,没忍住戳了沈朔的聊天对话框,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沈朔:缺钱。
亮晶晶:…………那周六我给你送一个红包当生日礼物。
沈朔:这就是你说的巨大惊喜?(死亡微笑)
沈朔:受贿被举报是要革职查办的。
叶星苒扯了扯嘴,她也从表情里挑了一个死亡微笑的表情回了过去。
沈朔便没再回消息,叶星苒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出一声长叹。
云城的天气像个谈恋爱的小姑娘,阴晴不定,时而开心时而又不高兴下起雨来。
出门前天气还很爽朗,秋风阵阵,卷起一起火红的枫叶。夏锦眠拿着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一边往学校门口赶,一边低头调着照片里的光线。
走到教学楼旁边的林荫道,夏锦眠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人在跟着她。
她蓦地回头,杨一航隔着三米远,默默跟在她身后。
“杨一航,你够了没有?”女孩皱眉,宛如大姐姐训斥自家不听话的小弟弟,气势汹汹的,又带着几分无奈。
杨一航脸色温温地,一身黑,衬得肤色白皙,漆黑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委屈。
相比夏锦眠第一次见他,寸板头发已经长起来的几寸,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呆板,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
“学姐,难不成就因为我喜欢你,我连林荫道都没资格走了吗?”
“…………”夏锦眠语塞,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得很快。
但少年跟着,不费任何气力。
“学姐,你慢点,前面有跟电线杠,昨天你看手机低着头就撞了一下。”
“学姐,前面有水坑,别绊倒了。”
“学姐,行人靠右。”
“够了!”夏锦眠忍无可忍,转身指着杨一航怒目圆视:“你能不能……我操……”
“学姐!”
脸色一直温温的杨一航突然变了脸色,快速向前拉住了夏锦眠的手,顺手搂住她的腰将人用力带进了怀里。
相机抵在胸前,把心口都硌疼了。杨一航马上放开,眼底浓浓的关心:“怎么样,胸疼不疼?”
夏锦眠回身准备骂他时,脚下踩了一块腐烂的柿子皮,重心不稳就往后仰。这会儿被杨一航抱在怀里,这小子第一句话居然问她胸疼不疼?
“丫的,你怎么跟学姐说话的?”
杨一航被推,往后退了半步,眼神有些受伤:“我……”
女孩脸上一片红晕,估计是气得不轻:“杨一航,你够了,我说了我不喜欢小孩子,你别缠着我。”
“没关心,以后我会很小心。”
“…………”夏锦眠被气得噎住了,这小屁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小心你妹,别跟着我,回教室上课去!”
少年别开目光,站在原地不动。
上了公交车,少年温温地说:“公交车也不是学姐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上车。”
到了采访的地点,少年温温地说:“云城也不是学姐家的,为什么我不能来逛逛。”
整个采访过程,杨一航像块牛皮糖似的跟着。
农业局的秘书长笑道:“现在上班还带保镖的,放心,我们企业很友善,从来不动粗。”
十几年前,暴打记者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