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幡飘动,纸钱打着旋儿随着飞灰散去四方。大殿挂着惨白的挽联,廊下的白灯笼风雨飘摇。
“呜呜……”
裴观雅被阵阵如蚊蝇嗡鸣的哭声吵醒,她原本想翻个身,哪儿知刚动弹身子,两腿便仿佛失去知觉,麻木地僵硬。
不等她反应,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倒,脸颊和冰冷的瓷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她摔出“哎哟”一声痛叫,周围的哭声戛然而止。
裴观雅摸索着从地上爬坐起来,但当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扫看周围时,却发现殿内男女老少皆着素袍,脸上神情出奇一致,惊吓害怕地看着她。
一旁蓝服太监见状,连忙躬身上前低声询问:“郡主殿下,可是累了?”
裴观雅环顾四周,大殿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桌案上两柄白烛烧的惨烈,正中间放着一个成人手臂长短的金丝木棺椁。
她望了望自己身后,是一个半人高的檀木雕花椅,刚刚正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被蓝服太监搀扶着站起身,裴观雅小声询问太监:“这里在办丧事?”
蓝服太监被她问的一愣,一时间竟像是没弄懂裴观雅话里的意思,他连忙赔着笑脸:“殿下,是不是这群人哭的您不满意?您尽管吩咐,奴才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说完,他抓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女子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啪啪两巴掌。
“殿下的爱猫死了,你还哭的像猫叫似的,坏了殿下的兴致,给我好好哭!”
话毕,那女子捂着脸,当真疼的嚎啕痛哭起来。
还不忘喊叫:“奴婢知错了,呜呜,奴婢一定好好哭。琥珀,你死的好惨呀!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闻喜郡主饶命,求郡主恕罪!”
裴观雅微微惊愕。
她是来找妈妈的,怎么变成了什么郡主。
想到妈妈之前总是会跟她说:“游戏里有许多奇怪的身份,还有很多有趣的人。”
难道就是像这样?所以她一进来,就是郡主吗?
听他们刚才的话,大概是这个郡主养的猫死了便传召宫里的宫人身披缟衣哭丧,仿佛这种事屡见不鲜。
许是他们哭的毫无感情,让自己坐在椅子上听睡着了。
裴观雅回过神来,探头往棺椁里看了一眼,传说中她的爱猫琥珀正躺在金织的帛布下死的僵硬。
还真是给猫开追悼会。
方才挨了打的小宫女还捂着脸哭的心碎,裴观雅听得心烦,大手一挥冷冷道:“别哭了!烦死了。”
那蓝衣太监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听裴观雅这么一说,立即呵斥道:“来人!把青莲拖下去,她险些让郡主烦死!罪不可赦!重打五十大板。”
裴观雅惊骇回头:“住手!”
她猛地叫停,让进来的侍卫们没再有动作。
裴观雅质问蓝衣太监,愤愤不平:“五十大板,你怎么不干脆杀了她?”
蓝衣太监会意:“是奴才考虑不周,殿下有令,青莲赐死!”
裴观雅险些昏倒:“不准!我既不是要赐死青莲,也不是想她挨打,放了她!”
侍卫们手下一顿,蓝衣太监更是不敢置信。
没听错吧,郡主就这么放人了?
裴观雅见他们毫无动作,柳眉倒竖:“我的话不管用了?”
侍卫们连忙松开钳制青莲的手,蓝衣太监在一旁喊着息怒,那小宫女像是吓得六神无主,只顾着磕头机械似的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