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跟着的人不住地往那两滩血迹上瞧,太阳照在身上,仍觉得发凉。
不是因为这里差点死了人,叫她们感到害怕,而是因为永思公主能够在这皇宫禁地里,轻而易举打死两位太后的人,叫她们心生畏惧。
这当中有不少人赴过永宁的寿宴,见识过李灵幽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却不想她不光拨得动千斤,还能拨得动万斤。
命妇们不约而同,心里都想着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夫君告诉儿子,好好考量一番,今后该如何对待这位定国大长公主。
……
紫宸门外的女眷们打从小皇帝露面,就跪在地上没起来,不免埋怨那个多嘴的命妇,吓到了小皇帝,苦了她们的膝盖。
等到小皇帝跟前的大太监出来,奉荣太后口谕,将先前那个多嘴的命妇驱逐出宫,众人心头无不称快。
尤其是贺琼母女和杜春芳,后者还骂了一声:“活该。”
又等了一阵子,就见两位太后携着小皇帝出来,走到门前,看到外头跪着这么些人,不由地停下脚步。
“怎么都跪在这儿,起来吧。”
殷太后发了话,众人这才敢起身。
李灵幽站在小皇帝身后,越过他的头顶,看到了贺琼母女,冲她们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那笑容太柔太美,叫人神智不清。
之前还觉得她下手太狠的贺琼母女跟杜春芳立即就不觉得了。
两位太后拉着小皇帝将他送上御辇,再分别乘上凤辇,往宫外行去。
李灵幽却站在大门口,没挪步子,身后一群人只能等着,越不过她去。
李灵幽扫视门外的女眷们,留意到她们脸上的惧意,当即收起了笑脸,正色道:“刚才有人乱嚼舌根,冤枉本宫打死了两个女官,你们想必都误会了,本宫岂是那种暴戾恣睢之人,不过是她们冒犯了本宫,两位太后娘娘做主,下令打了她们四十板子,还留着她们一口气在,没死透呢。”
一群女眷愣住,没想到竟是误会一场,永思公主根本没有打死人,可再一想,把人打了个半死不活,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灵幽这些话其实是解释给贺琼母女听的,她不怕别人误会,但是不想让亲近之人也害怕自己。
“琼娘,菁儿,到本宫身边来。”李灵幽朝贺琼母女伸出手。
展又菁欢快地跑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殿下”。
后头的华阳瞧见这一幕,心里有些不爽,撅起嘴轻哼了一声。
贺琼扭头看了看扯住她衣袖的杜春芳,犹豫了一下,反拉着她上前引见。
“殿下,这位是吏部右侍郎庞大人的夫人。”
李灵幽一时间想不起来庞侍郎是哪一位,但见杜春芳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心下生疑,很给贺琼面子地出言相请:
“庞夫人不介意的话,就同本宫一道走吧。”
“不介意不介意。”杜春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李灵幽一笑,带着她们坐上自己的鸾车,往宫外行去。
永宁永安比李灵幽低上一品,只能乘坐肩舆离开,华阳也有自己的步辇,余下的人就没有这么好命,得靠两条腿走到宫外,再乘车前往泾河。
是以她们对搭乘了李灵幽便车的贺琼母女和杜春芳是又羡又嫉。
当中有两人最为不满,小声嘀咕起来。
“太后娘娘怎么也不叫咱们一起上车?”说这话的是荣媛儿。
“太后娘娘怎么也不叫咱们一起上车?”说这话的是袁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