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幽下面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衬裙,被他热烘烘的大脑袋拱得浑身燥热,轻喘一声,揪住他的耳朵道:“快起来,我不走了,也不让你走了。”
殷郁大喜过望:“公主说话算数?”
李灵幽娇嗔:“你再不起来,就不算数了。”
殷郁赶紧放开她,从地上站起来,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她,只差没冲她摇尾巴了。
李灵幽清了清嗓子,命令道:“去床上坐着,我到外头叫人。”
殷郁疑惑:“叫人干什么?”
李灵幽白他一眼:“叫人过来治你的伤。”
先前她把几个小宫女都打发回房睡觉了,这会儿她在寝室里喊人,她们怕是听不到。
“那我去就好,公主快回床上歇息吧。”殷郁才不舍得叫她跑腿,不等她再说什么,快步走出寝室。
李灵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摇着头笑叹了一声,低下头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裙摆,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
几个小宫女都还没睡下,莲蓬刚打好洗脚水,脱下了鞋袜,还没把脚放进水里,就听到殷郁在院子里喊人。
莲蓬刚应了一声,跟她住在一个屋子的素馨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拨开蚊帐问道:“谁在叫人呢?是无望大哥吗?”
莲蓬飞快地套着袜子,抬头望了她一眼,道:“你不要管了,病了就好好歇着。”
素馨昨日贪吃粽子,闹了一宿肚子,今天早上强打着精神爬起来,想跟李灵幽出门。
莲蓬怕她身体吃不消,好心禀报了阿娜尔,叫素馨留在府里休息,还派了个小宫女给她抓药送饭。
没想到素馨非但不领情,还怪莲蓬瞎告状,害她错过了端阳节庆典,等到莲蓬回来,一句话都不跟她讲。
素馨本来就在赌气,这会儿听到莲蓬话里话外拦着她不叫她出去,顿时就怒火中烧,翻身下床,指着莲蓬骂道:
“我哪里就病得起不来了,不过是肚子有些疼,到你嘴里竟好像快要死了似的,拦着我不叫我露脸,你究竟安得什么心,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莲蓬皱了皱眉头,不欲与她争执,穿好了鞋袜,便起身往外走。
素馨一拳头捣在棉花上,气得狠了,竟赤着脚跳下床,伸长手去撕扯她:“你给我站住!”
莲蓬猛地站住脚,转过身瞪着素馨,倒把素曦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安得什么心,可我知道你安得什么心!”
莲蓬忍了素馨好些日子,不愿意同她闹起来,一是顾念当初那点情分,二是怕惹李灵幽心烦,可她绝不是个任人挑拣的软柿子,眼见素馨执迷不悟,索性跟她撕破了脸,把话摊开来讲。
“当初忍冬姐姐来挑人,你拿我当垫脚石进了上房,我不跟你计较,后来你三番五次地跟我争功要强,我也不计较,再后来忍冬姐姐走了,我以为你多少能长点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你就是吃了猪油蒙了心,连殿下的枕边人都有胆子惦记!”
素馨乍然被她戳穿了心思,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误会了,我没有!”
“我又不是瞎子,你糊弄谁呢。”莲蓬冷眼看着她:“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我跟殿下进宫,亲眼瞧着殿下发起怒来,连两个六尚局的女官,说打死就打死了,你要是嫌命长,我往后都不拦着你,你就尽管作死去吧!”
说罢,她摔了竹帘出门,独留素馨脸色煞白,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