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宴这么一说,季肆才明白过来,少女刚才应该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家丑告诉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人。
不过既然已经度过了最难的开口阶段,凌宴便也能够自然顺畅地继续说下去了。
她稍微扭动了一下娇躯,选择了一个更加舒适一点的姿势,这才接着说道:“我的父亲,是那种社会常理上所说的‘赘婿’,据说他在年轻的时候相当有才华,但和母亲结婚之后,就逐渐原形毕露,每天都只知道跟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
一听她说起赘婿,季肆脑子里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歪嘴龙王。
不过看来至少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龙王,凌宴的父亲似乎就只是一个骗婚的而已。
“我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对我的父亲失去了信心,等我成年之后就和他离婚了。
虽说避开了真正意义上的财产分割,但她却也给我父亲留下了一大笔钱和一个经营状况非常不错的公司。
但那点钱对于早就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父亲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只过了不到两年,他就花光了那笔钱,就连那个公司都因为经营不善而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凌宴用鼻子笑了笑,看来确实是相当不待见她的亲生父亲:“所以我那位父亲大人就打起了歪脑筋——
他想要人为制造空难害死母亲,然后在我得到遗产之后再除掉我,以这种方式取回‘属于他的东西’。
只不过他在计划这个阴谋的时候,我刚好因为抚养权的问题需要去他那边住两天,发现了他的计划。虽然我已经将痕迹都消除了,不过从他这几天的行为来看,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阴谋被我知晓了……”
季肆听凌宴这么一说,在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被人谋杀的同时,脑子还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你妈死了?’的疑问,因为按照她那个人渣父亲的计划,只有在凌宴的首富母亲出事之后,才会轮到凌宴才对。
不过在问出口之前季肆就察觉到了非常不妥,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的母亲现在很好,我在发现了父亲的阴谋后立刻就通知她了,”
也许是季肆的表情太明显了,少女直接回答说:“但是她还在国外,对这边的情况有些鞭长莫及,在赶回来将死我的父亲之前,我只能尽可能避开父亲的眼线,在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总之,凌宴的那位人渣父亲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他确实还有垂死挣扎的机会,只要清理掉所有证据,并将可能指证他的亲生女儿凌宴也除掉的话,就能抵赖到底了。
“那你在市郊有能够躲藏的地方吗?”
“……没有。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的父亲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啦。”
凌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季肆叹了口气。
“如果不介意的话,”他找到一个没人的空地,从房顶跳下,稳稳落地的同时,向少女问道:“我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