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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大结局

“本是你我之间的事,却将上官大人与父人牵扯进来,还让老夫人气晕过去……”林冉由衷的说了句,“抱歉。”

上官修的目光闪了闪,“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林冉笑了一声,那笑容淡得,几乎没有。

片刻之后,梅子美重新端来了汤药,递过去给上官修,上官修并不接,两眼看着林冉,似是想辩明林冉是消了气,还是只是一时气盛,气得让他喝药。

“喝吧。”林冉说,“你终归是上官府的小公子,上官府的一众人只是同我没有干系,却是你割舍不断的,好好养伤治病,也好让他们放心。”

上官修这才接过汤药饮下。

好几日的调养,身子才好了许多,倒是伤口,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老夫人的病好了,上官修去看过几次,至于上官修的宅子,依旧是不许人进的。

守在宅子附近的人马撤了,因为林冉说了,若是她想走,即便上官修在宅子外边放下千军万马,她要想走,也不过是殊死一搏。

上官修是不敢让林冉拿着性命去尝试的,所以心甘情愿的将人撤了,换成他,终日守着林冉,寸步不敢离。

也因上官修看得太紧,上官修一不在,林冉便知,出事了。

赶到悬崖时,满地的尸首,血流成河,顺着悬崖边往下流淌。

景云被逼到悬崖边上,上官修的长剑抵着他的喉咙,一寸之隔,随时可能穿过。

林冉以为,这是最后的僵持,却不知,这样的僵持,已经持续了很久。

在林冉赶过来时,景云还淡淡的叹了一句,“是你。”

是陈述,并不是询问。可上官修还是回答了两个字,“是我。”

第一次逃离,将林冉困住的,是他。

圣旨下,逼着林冉接旨的,是他。

那夜在林府,同他刀兵相见的,是他。

林尽,是他,上官修,也是他。

闻言,景云笑了。

景云喜欢林冉,处心积虑,遮遮掩掩。

上官修喜欢林冉,费尽周折,躲躲藏藏。

都是真的喜欢林冉,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欺骗,谎言,从第一个开始,到后面的无数个,到再也回不了头。

也是不幸,才会遇上这样两个铁了心要强求,却又怯懦不敢坦诚的男人。

哪怕到了最后,景云怯懦得不敢死,还想等着再见林冉一面,上官修则是怯懦得不敢让景云死,不敢让景云死在他的手里。

所以,才会这样僵持,僵持到林冉出现。

林冉是一路跑着来的,发髻散了,三千青丝披散下来,越发衬托得她形销骨立,面色惨白。

她看着那把锃亮的长剑,又看看景云背后的万丈深渊,没有片刻的犹豫,朝着景云飞奔而去。

梅子美惊慌失措的说,“小夫人,你答应了我的!”

答应了什么,在景云面前,都作了废。

林冉哪里记得那么多,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的眼里只有景云,只有遍体鳞伤,被逼上死路的景云。

她如同扑火飞蛾,决意朝着景云扑过去,哪怕是死。

“不行!”

上官修一把拽住林冉,将人死死扣在怀里,握着长剑的手有些抖,不小心在景云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林冉的瞳孔瞬间睁大,越发用力的挣扎。

这时,景云说,“阿冉,你安静一会,安静的听我说几句话。”

几乎是在景云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冉蓦地的安静了,她看着景云,眸中凄凉褪去,满是温存。

景云见状,也笑了起来。

“对不起,阿冉。”景云说,“时至今日,已然到了绝境,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才敢同你说出这一句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应该同你说的话……瑾临城初见,我便喜欢你……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是错的。明知自己身处地狱,因为喜欢你,便将你也拖了进来……我以为,只要我们在一起,光明也好,黑暗也好,两个人一处,心心相印,白头偕老,那么,不论何种经历,都是好的。我未曾想过,从未考虑过,你愿不愿意……对不起,阿冉,我从来不敢承认,我是乾临宫的宫主,从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承认,便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冉凄然一笑,反问,“你便知,你说了,便是定局?”

景云一愣。

这话的意思……

“我若真的爱你,你是景云也好,是乾临宫宫主也好,是诸侯王爷也好,是江洋大盗也好,天涯海角我随你去,龙潭虎穴我陪你闯,又怎会在意其他?”林冉闭了闭眼睛,有些绝望又有些释然的说,“我举棋不定,犹豫不决,不过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初,我喜欢乾临宫宫主,奈何婚约在身,他又从未表明中意于我,我不敢用余生去赌他的一份真心,后来,我接受了景云,愿意孤注一掷,奈何他不足以同人抗衡……我若知道是你,就不会想着离开雪山之巅……”

要是知道景云就是乾临宫宫主,她不会利用上官修带她离开,也不会,将自己搭了进去,就不会生出这后来的许许多多的事情。

说来可笑,两情相悦的他们,一个不敢坦白,一个不敢豁出一切,默契的守望着,等待着,错过了所有的机会,等来一个回天乏术的结局。

怪谁?

谁也怪不得。

皆是太过深爱,而情深不寿,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如今,却是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景云闭目,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清澈透明,一如他看她时的眼神。

“所以说,你们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花朵不知从哪儿走出来,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纱衣,群袂在风中翻飞,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桃花。

她走到悬崖边,在景云的面前转了一个圈,问景云,“像不像初见的那天?”

像。

却不是。

永远都不是。

哪怕穿了一模一样的衣衫,林染是林染,林冉是林冉,从来都不一样,遑论,林染不是林染了,在梨翁老叟的帮衬下,改变了身份姓名,改变了容貌,连当替身的资格都不会再有了。

花朵也笑,笑得格外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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