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桌子上的录音笔,像是放弃挣扎似的,低低叹了声气,随后缓缓开口道:
“你们说到了那只老鼠,是汤明晨被发现了吧?”
“他确实是从我这里,买的那只老鼠不错……”
刘亚男和汤明晨一样,都没有修为。
所以敖扇和曲齐更倾向于,对方就像是被利用的汤明晨一样,也被什么背后的人利用了。
简单来说就是,套娃。
刘亚男背后的人利用刘亚男利用汤明晨,说不定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这件事,不久之后,又会从汤明晨这里产生新的套娃。
但是……
在刘亚男终于开口,慢慢坦白了原委之后,敖扇和曲齐不由诧异地互看一眼。
他们猜测的套娃关系,说对也对。
只是站在刘亚男幕后驱使她的,却并不是“人”。
而是一只妖。
它是刘亚男养的一盆铜钱草。
刘亚男:“它刚开口跟我说话的时候,说实话,我很惊讶,也很害怕,但是……”
“是它把我从那滩淤泥中拉出来的,是它救了我,如果没有它……”
刘亚男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最终演变为癫狂:
“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听它的话,他们都该……”
“叩、叩。”
曲齐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座的三人——包括正说着话的刘亚男听得清清楚楚。
女生的话音戛然而止。
“老实点。”坐在对面,长相秀气的男人,冰冷着一张面孔,正有些不耐地看着她:
“不要说无谓的废话。”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说完,他紧接着命令道:
“那株铜钱草,它都让你做了什么?卖给汤明晨的那只老鼠是怎么来的,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就差直接把“我对你的心理历程和经历不感兴趣”写在脸上了。
刘亚男的脸一瞬间就白了。
之前是被化妆品修饰过、透着红润的白;现在么,则是没有血色的惨白。
敖扇瞄她一眼,手在桌子底下,给曲齐竖了个大拇指。
曲齐看见了,递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小样,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进了棺材才后悔,还想读档重生一遍的,他见得多了。
要不就是不着痕迹的卖惨,等他们主动询问。
要不就是更直接的,上来就一通哭诉,恨不得把“我是有苦衷的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搞得好像觉得他们心软了,就会放过他们一样。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吧。
就算心软了又怎么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难道面对幼年凄苦长大变态的连环杀人犯,他们还得网开一面吗?
可拉倒吧。
如果说曲齐刚入职的时候,还是一个容易心软下不了狠手的愣头青。
那么现在,他,钮祜禄·曲齐,就是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再世包公。
什么过往啊经历啊,他通通都不想听。
尤其是像刘亚男这样,自己做的事不想承认,还妄想打感情牌,哔哔赖赖浪费时间的。
一并视为扰乱公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