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便在这样的氛围下开考了。
一连九天三场,乡试结束的这天,不少身体虚弱的考生一出了考场便瘫软在地,昏迷过去。还有哭哭笑笑状若疯癫的,让人心生同情。
范进中举能乐的疯掉,考不好自然也有人承受不住。
瞧那几个须发已斑白的,年龄比永泰帝还大。
身上衣衫褴褛,或许已用尽家里最后一个铜板,拼命一搏确实勇气可嘉。
金举人银进士,举人虽好,也要能考中。
都掩面而泣了,显然已经考砸。
出场的学子们陆陆续续被接回家,不到傍晚,贡院门口的人便已散尽。
晚膳贾珍叫了贾蓉和惜春一起用。
“哥哥今天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惜春看贾珍满面春风,忍不住问道。
“我这里就不用说了。倒是你那里有一桩。”贾珍扬扬眉,给惜春和贾蓉一人盛了一碗羊汤。
惜春愕然:“我这里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道。”说着,看向春莺,难道有什么特殊日子自家院里给忘了?
春莺想了想,并未发现纰漏,自信地冲惜春摇摇头。
惜春收回视线,看向贾珍,满眼不解。
贾蓉闷头吃着,葱爆羊肉,白切羊肉,红烧羊肉,清炖羊汤,烤羊排,这是和羊杠上了吧。
不过,他喜欢。
这可是从北疆草原运回来的,不腥不膻,肉质肥美,略带乳香,十分美味。
瞧贾蓉吃的那么投入便可明白。
贾珍笑笑:“秦南那小子竟然也参加了秋闱,实在没想到。”
人家秦南是个侯爷,他才是个三品威烈将军,竟然小子长小子短的称呼,果然性格洒脱不羁。
惜春一愣,差点吐口而出“秦南是谁”。
好在最后一刻,她忍住了冲动。
“不读书也没事做。朝廷养着他不就是养了个招牌吗?”
“什么招牌?”贾蓉问。
“皇恩浩荡的活招牌呀。”惜春翻了个白眼,又问,“你一直说要去打听秦南的人品,考察他作为姑父合不合格,调查结果呢?我可从没收到。”
贾蓉抓抓头发,为难道:“不是我不办事,实在是秦南太宅了,就没见他出过府。就连府上,也整天大门紧闭,基本的社交都没有。太奇怪了。”
惜春忍不住问:“他不会身体有问题吧?早产,中过毒什么的。”
想到贾珍医术高明,她又试探着道,“哥哥,我能跟您学医术吗?这个比养身功还有用。”
贾珍不置可否:“我会让甘草给你几本书,你能记下来内容再说。”
“本草之类吗?还是汤头歌?”
但不管哪一种,都免不了背诵。
贾珍又道:“秦南我倒是接触过几次,尚可。秋闱结束,想必他会来看你。”
惜春一翻白眼:“当谁稀罕。”快一年了,都没到未婚妻跟前露过面,可见也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