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固分子是要打发去挑粪的。”
“还有更狠!”
贾菌听得面无人识,原来下黑手的是族长贾珍。
这下完了。
若是图财的亡命之徒,等祖父送了赎金回了家,完全可以督促应天府将其捉拿归案,再另行报复。
但,贾珍,族长?
他可是知道,自个儿族规没犯十条,也犯了八条。
往年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族人犯错,家里给族老送些银子,含含糊糊就过去了。可今天?
看样子,哪怕祖父是族老,也没打算放过自己。
贾菌脸白如纸,腿软的站不起来,更别提走路。
黑衣人无法,只好一边一个架着人飞跑。
这一幕同时发生在数个贾氏族人及其下人家中,惹得鸡飞狗跳,骂声不绝。
六房的贾玙卷着袖子嚷:“父亲,不能让贾珠得逞,他这是不给咱们这八房面子。我去找他去!”
“回来。”贾效喝道。
贾玙急道:“父亲,您不能不管,茂儿可吃不了苦头啊。”贾茂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给生的庶长子,聪慧机灵,也不知做了什么被贾珍盯上。
“他这是挟私报复!怪罪咱们没支持他当族长。”贾玙恨恨道。
贾效抄着手靠在炕上,面无表情,不知在盘算什么。
“爹,您一定要救茂儿。当初我都说继续支持宁国府,敬大伯虽然出家,可他还活着,谁知道有没有后手您偏不听。”贾玙越说声音越小。
“当我不知道,还不是二弟出的主意,哼。”
贾效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嘀嘀咕咕嘴巴不停的贾玙。
这把满腹埋怨愤然的贾玙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大声嚷嚷:“怎么,父亲觉得儿子说的不对吗?那天花的功劳咱们可是没沾上一点光,为的什么别说您不知道!”
“凭啥您为二弟一家铺路,却用我儿子来换?”贾玙直着脖子喊。
这时,走进来一个与贾玙年龄相仿的斯文中年人。
他冲贾效行了一礼:“父亲。”
正是贾效爱妾生的二子贾玘。
贾效冷漠的脸顿时浮出一丝柔和:“玘儿,你怎么看?”
贾玘淡淡道:“大哥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是……”
“但是什么?!”贾玙吼道,“茂儿不是你儿子是吧?我就不相信,若是茁儿,你会这么淡然!”
贾茁是贾玘嫡长子,很会读书,十五岁已经中了秀才,被贾效与贾玘爱若至宝。
“便不是你儿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亲侄子。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贾玙越说越伤心,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涕泪交加,好不狼狈。
贾玘看了嫡长大哥一眼,叹了口气。
就这样的嫡长大哥,还只大了半个月,他实在是意难平,哪怕亲爹偏心!
他道:“弟弟已经去打听清楚了,以茂儿犯下的错在祭田庄子劳动三个月便能回来,大哥莫要担心。”
贾玙一翻白眼,撇嘴道:“这还要去打听,不是贾珍贴在祖宅门口的吗?”
贾玘脸一僵,有些尴尬。
大哥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还没日上三竿呢。
竟然已经派人去过祖宅了?
不起早不行,表妹抱着胳膊哭的泣不成声,招架不住呀。
对贾玘来说,贾茂这个侄子与他身份及在亲爹心里的地位相似,但正因为此,却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妾生子的身份,不反感才怪。
再加上贾茂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招猫逗狗,跟着王家薛家史家的孩子祸害良民,就更厌恶了,会关心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