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齐王后一开口就是这么沉重的话题,她自己都没觉出声音的哽咽。
“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喜好,这两天我给他做了许多吃的,他每道菜都说好吃,我知道那些其实没有一样是他爱吃的,因为没有一道菜会让他去品尝第二口!”
齐王后苦涩笑着,继续说道:“我和魇儿说了许多的话,从他记事开始的每一件事情问起,可他都只是强作欢笑的说一切都好。我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好,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僵硬的让人心疼。一个人的习惯和行为是最难掩饰的,那些往往才会暴露出真正的自己。”
一个自出生就被送往他国为质,传言天命不详的人,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怎么能好?又怎么会好?
风粼粼抿了抿唇,“我不太明白王后和我说这些话的意思。”
齐王后端庄审视着她,这次说的很认真,“我知道魇儿喜欢你。”
风粼粼别过齐王后的目光,“那又如何?”
“我还知道,你也喜欢魇儿。”
齐王后一直在等风粼粼的目光与之对视。
是肯定的眼神。
风粼粼想了想,说:“如果是因为宴会那晚的事情,我和王后道歉,因为我当时的确是喝多了,不清醒。”
“人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些所谓的不理智,就是被清醒压抑的内心。是真正的自己。”
齐王后依旧浅浅在笑,“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魇儿,就不会答应大渝陛下护送魇儿回来了。”
她不解,“这有什么关系吗?”
齐王后点着脑袋,“当然有,粼粼姑娘的心里非常清楚。”
看着齐王后成竹在胸般的话里有话,临行前,她拒绝陛下出使齐国后,陛下俯身在她耳边说的话,不禁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可这件事情,只有风大人才可以胜任!”
哦?
陛下凑近了风粼粼,同她并立一线,对着她的耳朵说:“因为只有风大人,才有机会接近齐国太子,并……在需要的时候,有能力将他除掉。”
“在需要的时候除掉?苏魇?”
风粼粼看着陛下眸光杀意凛冽,绝非是玩笑之言,更何况他是大渝皇帝,君无戏言,又怎么会胡言乱语。明明是回齐探亲,怎么就变成了杀人灭口?
她面上平静,“那什么时候,是需要的时候?”
又为什么只有她能胜任?
天华门七司之位有两司都在朝为官,能力,身手,名誉皆在她一个新上任又颇受争议的人身上,为什么要派她去?
为什么要在她郡主身份揭开的时候,派她去?
为什么,陛下在知道她郡主身份后从未和她提起?
是不屑,不能,还不不敢?是轻蔑,抗拒,还是愧疚?
那个如同神明般存在,在大渝一手遮天的男人直起身来,用一种俯瞰的姿态对着她笑:“当他的身份有所变数,当他的存在会给大渝带来危险的时候,就是需要的时候。”
是啊,在这片渝州大陆,他可不就是掌人生死的“神明”吗?
风粼粼睨着那个眼神浑浊,让人无法直视的眸子,淡淡摇着脑袋,“我不明白,一个自幼他国为质的人,身份能有什么变数,又能给大渝带来什么危险?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