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直勾勾地看着周野吾,嘴角扬着坏笑。
“我真的不想上台演讲,求你了……鹿姐姐,放过我呗。”周野吾哀求道。
这他娘的真不行啊。
丢脸是其次。
问题是演讲这件事情一直是周野吾的心魔啊。
他从小就比较腼腆,人熟的话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一堆人,那这个毛病就暴露无遗了。
如果按现在的情况,如果一定要去参加这个演讲,那他真的有可能当着天丰人民医院一堆领导的面,直接在台上双腿发抖了。
许鹿毫不为所动。
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玩着玩着忽然假装一脸震惊地看着周野吾。
她缓缓说道:“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这都替你报名了唉。”
说罢,她还不忘把手机的屏幕亮给周野吾看。
“呼吸科轮转医生周野吾,参加本次慢性阻塞性肺病宣教演讲。”许鹿将微信里向医务科报名参加的信息慢慢地念了一遍。
绝望……
周野吾此时的眼里真他妈的是写满了绝望。
我靠,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孽吗?这辈子要遇到这样的师姐。
他觉得自己委屈的都要像个小媳妇了,如果情绪再上头一点,都要噙着泪水了。
“真的不能不去吗?”周野吾做着最后的挣扎。
许鹿见到周野吾一脸的不情愿,她就像一只猫按住了耗子,耗子越挣扎,她就越开心。
“真的不行,你看名都报了,这会估计早就名单都打好了吧。”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记将医务科的雷厉风行再次讲了一遍。
上报给医务科的东西,比如比赛,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演讲台上,不然医务科科长会让你的名字在天丰人民医院家喻户晓。
记得有一次参加心肺复苏比赛,一个怀孕的规培不幸被选中,医务科的科长钟长思知道她怀孕了2个月,还是直接让她现场来了2组。
女规培心惊胆战地结束完心肺复苏后,他还不忘记念叨着,“才怀孕两个月,难道还想上天了,连个心肺复苏都按不动了,如果9个月,是不是要整个科室都把你供起来,一日拿单位的钱,就要听医院的安排……”
用许鹿的话来说就是,“你去的话丟脸是丟在参加比赛那几十个人面前,你不去的话,医务钟长思科长会让你丢脸丢到整个天丰区的所有医疗系统。”
周野吾唉声叹气,忽然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而许鹿在一旁任然是满脸春风得意,幸灾乐祸地还替周野吾打气道:“加油啊,这是给呼吸科长脸的机会,你要是表现的好,明年的优秀规培生我们科力挺你!”
周野吾摇摇头。
“那我还是不要这个优秀规培了……求您收回成命!”
……
许鹿转动着那看似天真的眼睛,人畜无害的脸上仍然是轻松的笑容。
她故作皱眉道:“所以你是想不去吗?”
“你要知道你不去,我不高兴倒不要紧,你可在医院里规培呢,可保不准哪天要用到医务科,你这报了名不去,就是打了医务科的脸……”
“你打了医务科的脸,那就是打钟长思的脸啊!你是真不想在天丰人医混了吗?”
“而且你报名不去,你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呼吸科,你这是在挑起我们呼吸科和医务科的战火啊!”
许鹿一本正经地像是在讲道理。
周野吾看着这个可怕的师姐,第一次觉得社会的险恶又加深了。
“好了,我去吧。”周野吾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逃兵,已经完全没有争斗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