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夜风吹起水波,纪准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她没说什么,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只留纪琟和两个摸不清状况的小厮还呆立原地。
纪琟一直目送纪准离开,他这个浑不吝的长姐,刚才不知为何冲到他面前,他透过梓桐梓洲的肩头看着她,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她那满头珠翠在月光下折射着绮丽的光,就像她的人一样,到哪里都是焦点。那和他相像的容貌,宜喜宜嗔,永远都比他活的生动。
纪准离开后,催云唤月也不敢开口询问纪准刚才是怎么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次来庄子,他们是要多住几日的。其间,英国公招她过去了一次,给了她两个匣子,“打开看看吧,你父亲和你母亲给你的生辰礼。”
纪准难掩惊喜,依言打开,小锦盒里放着一对臂钏,大匣子里则装着一个精美的镂空事物,上面刻着三足金乌。纪准不解的望向祖父。
英国公指着那大匣子说:“你父亲送你的当颅。”
纪准心中好笑,他这个父亲还真是有趣,想来是知晓她堕马,让她好好学习御马了。
纪准仔细收下后又问祖父:“不知道沈将军那边可传了什么消息吗?”
英国公也正想和纪准说此事:“今日送来的消息,他一到甸越边境就被人盯上了,他就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悄悄带着质子往回返。我推算他此时应是与你二弟在丘川军营碰面了,接下来的路,有你二弟护着,应该万无一失了。我明日先去宫中面圣,这件事得让陛下知晓。”纪准点头。
九芳胡同席家。
席文林怒气冲冲的走进罗姨娘的院子,席念瑶见是父亲来了,真要行礼问安,就被父亲挥手打发了。
席文林大跨步迈进明间,罗姨娘正和管事媳妇看账本,见是他来,起身倒了杯茶给他。席文林却一抬手,将那茶盏扫落在地,屋中伺候的人见状,连忙退了出去。
罗姨娘头一次见他生这么大气,心中忐忑,但还是说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说完又给席文林倒了杯茶。
席文林这才稍稍平复了情绪,说道:“你可知道!那质子的事情办砸了!”
“办砸了?”罗姨娘不解,“是上面那位派的人没有把人劫走?还是没有斩草除根?”
席文林恨声说道:“不是派的人办事不利!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人!是我们的消息出错了!是我们搞砸了!”
罗姨娘也有些慌,“这……这不可能啊!我明明都让人打探好了的,那…那巩六子把路线都誊抄下来了啊!”
席文林说道:“路线!路线不过是幌子!沈澄怀根本就没按照路线走!他刚到春凌关就病倒了,驿站里整日有大夫进进出出,派去的人拦了一个大夫询问,说是连日奔波引得旧疾复发,溃烂流脓起了高热。后来那人半夜去查探,光是靠近就腥臭无比,就这么耽搁数日,等派去的人反应过来不对时,沈澄怀早已去甸越王庭接了质子回来,再去查探已是踪迹全无!”
罗姨娘脸色已经吓白了,“老爷!老爷!咱们可是将路线打探的清清楚楚的呀老爷!是那姓沈的没有按路线走的,上面不会怪罪吧?”
席文林也头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忽然想到什么,指着罗姨娘说:“对!我来问你!跟你打探消息的那个花匠!他近日可有来?”
罗姨娘摇了摇头,“没有,他最后一次来就是送路线图的时候。我怕这件事打草惊蛇,就让他最近先别来。”
“你想办法联络他来,只要他来,就一定要把人给我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