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的表情笑道:“就她们两个货色,送到刑部用不上一个时辰,就都招了。”
我脑子飞快的运转,言则熙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台上的是我,但是绝对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笃定,倾向于是我。
他如果在我这里问不到什么,想确认很容易,只需要把老鸨跟小红抓起来审一审,她们俩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抵得过刑部的重刑,招供是迟早的事。
所以现在我跟他就没有硬扛的必要,我低下头咬着唇,逼着自己掉下几滴泪,在一旁抽抽搭搭的哭,就是不说话。
言则熙又伸手勾起我的下颚,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好好的,哭什么?”
我缓缓跪在他脚下,抓着他下摆的衣襟仰头哭道:“三殿下,柔儿求您了,放过我跟镶玉吧。”
言则熙若有所思的望着我,凭我的态度,他现在就已经可以确定台上播书的,就是我了。
他将我拉起来,并没有质问罪责,或者继续说今天登台一事,而是用玩味的语调,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烈小姐,你的有趣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抽抽搭搭的哭道:“我实在别无他法才会出此下策。”
言则熙正色道:“下策?不见得吧,我今儿还跟文礼说,当日金镶玉下了刑部必死无疑,你临场让舅舅改了主意,救她一命,当日的那翻说辞,就是为了今天的部署。在那种情况下,能冷静镇定临危不乱,思维缜密筹谋布局,让金镶玉如今天这般有惊无险,安稳渡局。烈姑娘这般的心智才气,连一般成年男子都做不到,而烈姑娘竟然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
我被他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他的态度,似乎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难不成是来给我开表彰大会的?
我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打算告诉郭丞相吗?”
言则熙摇头:“不。”
我又试探的问:“那想必尚文礼尚公子也知晓了,他会告诉郭丞相的。”
言则熙道:“我交代过文礼,让他不要多言。”
我眨着眼看着他,幸福来的太突然有些不敢置信。
言则熙歪着头道:“怎么?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闻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道:“谢谢殿下维护之情。”
我一时被言则熙搞得不知所措,我以为他会借此提什么条件,让我做什么违背心意的事,或者干脆用此事要挟我,可没成想言则熙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把这件事揭过去了,似乎没有要问罪责难的意思,这个言则熙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言则熙再次轻笑道:“起来,这事就过去了,以后教坊司那种地方莫要再去了,可记住了?”
我咬牙发誓:“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言则熙抚了抚衣袍,抬脚欲走,行至两步,突然站定,回头道:“这几日,把你播书的那个本子,重新写一份手书,亲自送来我府上。”言罢递给我一块金牌:“这是我府内的通行令牌。”我拿过那枚金灿灿的通行令牌,荣亲王府四个大字印刻在金牌上,旁边旋刻着雕花浮龙。
我不自觉的估量了一下金牌的重量,真沉啊,足足比言则璧的那枚沉了一斤重,言则熙不亏是封王的皇子,出手阔气就是不一样。
我抬头道:“谨遵殿下令,柔儿这几日就在府内老实写书,写完了马上给殿下送去。”
无需问,他也知道那本子是我写的,从今天的谈话就可以看出言则熙此人的心智聪敏比起言则璧真是不逞多让,我忍不住想,如果剧本里,不是护国将军府临时插了一杠子,那言则璧还真未必能做上这个皇帝。
他回了我一个浅笑,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