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什么人命不人命的,生怕自己的目的暴露得不够快吗?
郑经域拍了拍眯着双眼的年轻人的手:“安心,我有分寸。”
“老丈,你做过工吗?”郑经域问道。
询甚至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对他身为墨者的尊严的挑衅和质疑。
“经天纬地,治安一域,你这字倒也大气,年轻人,你叫作什么?”询昂首,骄傲地以老前辈的姿态问道。
“郑国,郑经域。”郑经域笑着回答,不把询的骄傲姿态当回事:“前辈想来是实实在在的做过工的,不知道是做过水文考教,还是疏浚河道、整饬径流?”
“老夫为墨数十载,木工做得、金工做得、水文之工,也有过了解。”询俯视郑国:“怎么?年轻人你想要考我?”
“前辈做过木工?”郑国想了想,问道:“前辈可知道,槐木曲裾盘虬之处,如何裁出长尺吗?”
“你耍弄我?”询皱眉:“曲裾盘虬,如何能做尺?应当……”
“前辈既然知道此理,那么为何还要强求秦人将水渠修成尺子一样的东西呢?”郑国认真地问道。
询直觉不对,但他还未来得及思考,郑国便紧接着问道:“前辈可知道,我们计划之中,这条水渠要有多长吗?”
“近六百里!”询下意识回答。
“是啊。”郑国点了点头:“六百里呢,这么长的尺子,前辈真的觉得它能成吗?”
“那当然不可能!”询立刻回答。
“前辈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么还要强求六尺六的深浅,一丈九尺八的宽度吗?”郑国又问。
他神情淡然,面带探究。
“哼!”
询老脸一红,拂袖而去。
“你总这样心直口快,但这终归是敌国,你应需谨慎的!”眯眼的年轻人叹气说道。
“放心放心,我们此来秦国,本就是来帮助秦王政的,即便是目的被识破了,他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郑国伸了个懒腰:“还是尽快把接结果上呈给秦王政吧,免得方才的那位老前辈想明白了之后回来找我们麻烦!”
“我看他不一定这么快就能想明白,老人家啊,往往就是那么固执,情绪上来了,一时之间,他很难保持冷静,仔细斟酌词句的。”眯眼的年轻人说道。
“说的也是。”郑国点了点头,洋洋自得:“今天又欺负了一位老前辈,哈哈!”
“你呀!”
……
安抱着一个嚎哭不断的小孩儿,轻柔的拍打她的肚皮,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嗷嗷,不哭,嗷嗷,乖乖……”
嬴政坐在一边,看着院子里吃饱了之后拿着木剑满地跑的小男孩儿和还在地上爬着,想要出门跟着拿木剑的小孩子一块儿玩的更小的小孩儿,不由笑出声来:“朕若是没有看到这些小孩子的话,还真的很难想象,你这样的大才人物,竟然甘愿就此沉寂,与孺童劣儿为伍。”
“劣儿未免有些武断了,陛下。”安叹着气:“在这边是真的累啊,小孩子精力也太旺盛了,熬了一夜还这么有精神,院中的妇人们都没有他们这般精神的!”
“累也是你自己选的!”嬴政嗤笑:“如今韩人、赵人、魏人的水文博士都已经进入了秦国,安,你觉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