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姐姐好生疏离。”李蒙笑了一声,拱手朝沈娇娘一礼,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我知道我母妃在宫中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湛安在此向清羽姐姐赔罪了。”
“不必如此,十皇子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陛下已经说过了,是我不小心在华妃娘娘的宫殿中摔倒了,和华妃娘娘无关。”沈娇娘侧身避开了李蒙这一礼,冷冰冰地说道。
李蒙有些恼怒沈娇娘的油盐不进。
但他今日前来也并非只是为了替他那个喜欢生事的母妃料理首尾的。
“清羽姐姐在掖庭宫待了一天,随后便向太后献了礼物,换走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有什么特殊的吗?”李蒙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微笑,直起身子问道。
沈娇娘状似惊讶地抬手掩唇,问道:“十皇子倒是不在宫中却知道宫中大小事宜呀,连我要走了一个掖庭宫的小宫女这种事,你也了如指掌。”
“这话万万不可乱说。”李蒙连忙答道。
这种话要是传到皇帝耳中,李蒙怕是就要被皇帝多加审视了,能对宫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的皇子,这在给皇帝敲警钟。
“十皇子今日来等我,就是为了找我问昙华的事吗?”沈娇娘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便索性直接问了。
问完,沈娇娘抬手摸了摸发髻,她今日发髻上空无一物,素净得很。
“若是问她,那可真是可惜了。昙华一出来,便被我卖了。她在宫中机灵得体,没想到跟在我身边却是笨手笨脚的,白日里元贞皇后送我的玉步摇居然被她打碎了,若不是看在她是太后娘娘赏我的,我就直接打死了事算了。”
继后沈秀茗,谥号元贞皇后。
沈娇娘提到她,便是给自己发卖昙华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李蒙被她这么抢白,一噎,脸上的笑意顿时散了。
“可还有其他事?”沈娇娘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舒爽极了。
她问过李蒙,见李蒙铁青着脸不说话,便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清羽姐姐不怕吗?”李蒙在身后问道。
沈娇娘停下了脚步,且没有回身。
“即便眼下我告诉清羽姐姐,沈安业和沈安玉暗中勾结胡商,转运我大兴铁矿出关一事,清羽姐姐也不愿意与湛安换一地方详谈吗?”李蒙已经卸了假面,明晃晃地威胁了起来。
于是乎——
沈娇娘便跟着李蒙进了他的十皇子府,李蒙为人谨慎,哪怕眼下已经入夜,也是着人送了帷帽过来之后,才带她走侧门进的府,有意避开人耳目。
等到在府中坐下,沈娇娘取了帷帽一放,掷地有声地问道:“证据呢?”
李蒙着人送了热茶过来,他摒退左右,亲自给沈娇娘倒了一杯茶后,缓缓说道:“滇西产铁,因着骠骑将军的关系,沈安玉和沈安玉在滇西靠陇右道一处,操持了几个官家铁矿。”
这事沈娇娘知道。
当时二叔为了能在陛下面前拿下这几个铁矿的负责权,还苦心钻研了好几个月的冶炼之事。
“那又如何?这事走的是陛下的明面,你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光靠说,我可不会信你半分。”沈娇娘十分冷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