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捡到宝贝了,他那个小三以前竟然没谈过恋爱,那种真正的守身如玉。他要知道了得多感动啊。不过我跟他好的时候,也是个很纯粹的姑娘,这倒也不是啥了不起的秘密。”
“还有另外一个,你想听么?”斯晓慧眨着眼睛,顺便在桌子底下又轻轻踢了陆大伟一脚。
“那你要是不介意我知道,可以说说看,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些。”贺爽一脸真诚地望着斯晓慧,那一刻,斯晓慧真的有点不忍心,她比谁都想一直最想活在乌托邦里的。
“就元旦前一天,那女孩竟然背着他跟别人开房去了!太他妈的搞笑了,她竟然从北京跑到了西安,就这么千里迢迢的,想睡男人,干嘛舍近求远呢!”
贺爽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斯晓慧咯咯笑起来:
“怎么,蘅芜,你不信?我这儿有聊天记录呢,那女孩还给我发我火车票根了。你就说我那未婚夫活不活该戴绿帽子?放着我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得找一贱人调侃自己。”
斯晓慧对面的一双璧人,在她的笑声中慢慢拉开了距离,彼此都不说话,凝滞的脸色溢出了他们内心的极度不适。
陆大伟很想装个傻子,或者希望地板裂开一条缝钻进去,他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无论谁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他心底里涌起了滚滚的黑沙暴,真的,他想让着黑沙暴吞噬了自己,那样免得在这世界上活的像蝼蚁一样卑贱,被女人玩耍戏弄。
其实,这几天,他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贺爽离京的第一天晚上十点,他本来是打电话过去嘱咐她早点休息,但是接电话的竟然是个男生。
后来贺爽发信息告诉她在外面和高中同学聚会,下意识里他总觉得她似乎在隐瞒什么。毕竟如果是聚会,肯定会吵吵闹闹的,但电话那头非常安静。
甚至,甚至,贺爽在回来的火车上,就委婉地说出了,想两个人赶紧住到一起,互相照顾。老实说,她这种转变和热情让他特别不真实,感觉人生就像踩在云彩上那般不真实。
他曾经猜测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又认为自己那样想太龌龊。但实际上他又凭什么信任贺爽呢,现在他终于死的明明白白了。从始至终,她从来没认真对待过这份感情,甚至肆意亵渎。
陆大伟用双臂抱着头,把自己埋进黑暗里,一句话也没有。上一次他这样陷入绝境,是得知他前女友已经变心的那一刻。
最先崩溃的是贺爽,人生可真是黄梁一梦,朝令夕改。她腾地站起来,眼里含着屈辱的泪,转身拉上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女人若有了这种仇恨,翻脸就像翻书。江湖已是陌路,从此各奔前程,后会无期。
看陆大伟还搁那儿低着头矫情,斯晓慧心里堵的难受,那么大一鸡肋在她跟前杵着,她膈应的很。
“陆大伟,你不是爱她么,你现在可得谢谢我。你可以追上去,如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过,她可是来了大姨妈,沾你一身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斯晓慧像一阵风,在陆大伟面前飘飘然离去,直奔地下铁的方向,那里装着太多美好的回忆。每天都有一对对情侣相互取暖,她已经羡慕不起来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和陆大伟也是这中间一对。她一回忆起来心里就挤满了玻璃碴子,但只有难受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不像行尸走肉。
复仇的快感过后,她怅然若失。所有的所有都回不去了,那个曾经最美好的她,被吞噬的四分五裂。看似在得到,实际上失去的更多更多。
回到家里,她又做了一件剥皮抽筋的事儿,把早已搜集好的资料发送到陆大伟的邮箱。有些事情,必须有始有终地留个纪念,以免时间一长,又无所谓起来。不过,但凡是男人,遇到这种羞辱,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简而言之,就是贺爽脱成个泥鳅,陆大伟也不会再瞄一眼了,他没那么低俗,他不是一个只懂跟雌性求欢的低级动物。
她附上一句话发过去,你以为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爱你在乎你,我就是报仇而已,不要犯贱,老娘我已经睡够你了。
斯晓慧的姿态,就像是匡扶正义的英雄,当天晚上,她睡得心满意足,一夜无梦。
直到西餐厅快打烊,陆大伟才失魂落魄地离开,好不容易挪回了自己的出租屋。这次真的不是矫情,忙忙碌碌一整年,他现在终于作成一个大光棍了。
贺爽,他是再也不想了,也不敢再自取其辱了。
他虽然有点不甘心,若不是斯晓慧在旁边怂恿,设局套路他,或者今晚的局面从来不会发生。但转念他就开始嘲笑自己,把责任推给斯晓慧,似乎不那么公平。
有些事情是注定好了的,早晚都会发生,如果那个果是苦的,还是早点结出来比较好。毕竟,万一哪天贺爽搞出个私生子来,他跳楼的心都有了。
让他最受不了的是,这事居然让斯晓慧捅破了,他觉得窝囊极了,仿佛被谁一刀取了命根子。就斯晓慧那张流氓嘴,她若抓住别人的小辫子,唯恐天下人都蒙在鼓里。不过,这就是当初陆大伟优柔寡断的致命报酬罢。
混混沌沌睡去,他在心里骂着,爱情这种令人惊惧又恶心的鬼东西。等第二天到了单位,他一打开邮箱,就跳出了斯晓慧发来的邮件,打开压缩包,又是录音,又是文档。
这些无聊又可笑的东西,他哪有力气重温,此刻,他就想狠狠地睡了斯晓慧,治愈她的疯狂动作。不过他也不想删除这些东西,有些屎就得顶脑门上才能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