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打好了水,候在重重帷幕外小声禀报。
殷怀玺掀帘,径自把水端进了内殿,轻柔地帮她清理了一遍身子,难免又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缠上去,亲了亲她的唇儿,惹来虞幼窈一声有气无力地咕哝声。
“好,不闹你了,等我上了早朝,你好好睡个回笼觉,什么时候起都行。”殷怀玺看着她潮红的脸儿,就像灼灼的桃花,漫盛了绮丽,眼角眉稍处,都透了春意,心里头痒痒的,是既得意,又叹息。
这样娇玉软软的人儿,要怎么疼得够?
回答他的是,虞幼窈翻身的身子。
显是嫌弃他聒、啰嗦。
随着她翻身,锦被也跟着下滑,露出了一边削圆的香肩,一片美玉般的背,两片蝴蝶骨,展翅欲飞,一直伸延到腰际,美得惊心动魄。
殷怀玺呼吸有些乱,连忙拉起锦被,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这丫头,娇骨天成,偏她自己还一无所觉,可劲儿地造作,让他引以为傲的自的制力也溃不成军。
殷怀玺起身出了内殿,去了偏殿。
朱公公安排了梳洗,领了一干内侍在偏殿候着。
新皇不喜人近身伺候,凡事都亲力亲为,从净身到穿戴,只花了一柱香的时间,简直是雷厉风行。
穿戴完毕,朱公公端了早食过来。
皇后娘娘心疼皇上起得早,还要与朝臣们一起议事,每晚临睡前都会亲自准备粗粮粥和药膳,让皇上每日用一些药膳再上朝。
春、冬两季,早朝时间是卯时五刻(6:15),辰时五刻下朝(8:15)。
夏、秋两季会早一些,是卯时二刻(5:30),辰时六刻(8:30)下朝。
辰时散朝,正好是朝食时间。
殷怀玺陪虞幼窈用膳,突然道:“宋明昭回京也有一阵子了。”
虞幼窈停了一下筷子,没说话。
殷怀玺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镇国侯以身殉国,镇国侯府从前的光耀,也随着大周朝的覆灭不复存焉,宋氏族人受大周萌荫,也是表面光鲜,鲜有在朝中担任要职,大昭初立,要取用能人之士,宋氏族人才能不显,重新启用者少。”
老勋贵看起来风光,但因着根深蒂固,背后牵扯了错综复杂的利益,皇帝多半是不愿重用的。
除非家中出了特别有才能的后辈,受到了皇上的赏识,可保家族兴盛。
宋明昭就是这样的存在。
虞幼窈一听就明白了:“宋明昭身为宋氏长孙,又是宋氏一族最出色的子弟,背负着宋氏一族的兴衰,要进京为家族讨前程。”
宋修齐死后,宋家在西安为他立了衣冠冢,宋明昭上京,宋二公子就要留在西安,为宋修齐守孝。
殷怀玺颔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早前,你还在锦州时,宋明昭曾在襄平待过一阵子。”
虞幼窈有些印象:“听善德族兄提过,似乎是身体出了问题,来襄平求医,到底是多年的世交,又是结了姻的表亲,我就让善德族兄转送了一张万君山仙长的拜帖。”
看她一脸无知无觉的模样,殷怀玺默了默,突然就有点同情宋明昭了:“他原是打算前往锦州,但当时前线正在交战,锦州处于边防重地,全面戒严、封锁,除了持有朝廷的文书,及武穆王府的令牌者,任何人都不允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