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言九鼎,旨意都下达了,哪还有更改的道理?这是打量着与皇上有些情份,便连皇上也想拿捏了去。
早前骊阳公主私自寻了长郡主,已经惹得皇上大怒,对宁皇后的耐心也告磐了,还想求见皇上?社稷初定,皇上每日忙了政事,剩下的时间陪伴在皇后娘娘身侧都觉得不够,哪儿有时间见她呐。
再聪明的人,一到了权势跟前,脑子也就不清楚了。
殷怀玺扯了一下嘴角:“你亲自走一趟,限她们在三日之内搬出宫,住进朕赐的宫院,一个前朝皇后,住在中宫之内成何体统?”
他和窈窈虽然不住翊坤宫,打算在承乾宫同吃同住,如寻常夫妻一般,但翊坤宫乃中宫之地,住与不住都是属于窈窈的尊荣,岂容旁人鸠占鹊巢。
……
自皇上的圣旨下达,已经有三日。
荣国夫人宁氏安然住在翊坤宫,每日伺花弄草,一派优闲。
然而,同住翊坤宫的秋骊郡主,心情就没那么美妙。
她打小就以嫡公主的名义养在了宫里,早前姑母要安排她成为昭永帝的妃子时,她心里也是老大不乐意。
宁国公府是为了昭永帝父子,才遭了灭门之祸。
姑母也极力扶持昭永帝登上了皇位。
昭永帝要感念宁国公府和姑母的付出,封她为后才行。
可母后劝她:“武穆王和韶懿长郡主的婚事,是先太后赐下,三书六礼都周全了一大半,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到了这步,哪还有悔婚的道理?!”
她不服气:“武穆王不是要改朝换代吗?到时也没必要尊前朝太后的懿旨,不能悔婚,还不能让降妻为妾吗?反正他们连亲事也没办,说降【妻】,还是抬举她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母后您扶持皇上登临大宝,劳苦功高……”
“住口,”宁皇后神色肃然,喝止了她的话:“先太后有德名传世,待周厉王父子向来恩重,不论何时,武穆王也要感念恩德,不能忤逆,婚事没有任何余地。”
“总之,我不想做妾,”骊阳公主心里仍是十分不甘,翘着嘴,一脸不开心:“皇妃也是妾,见了皇后还要行礼下拜,虞幼窈算什么东西?也配受我礼拜?区区一个外臣之女,难不成还要让我屈居她下,一辈子叫她踩在脚下?我从前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
宁皇后微叹一声:“我也不想委屈你,但武穆王同长郡主结缘与微末之时,二人有青梅竹马之谊,也有同甘共苦之义,感情十分深厚;长郡主有贤德之名广传于世,后位是众位所归;虞氏族满门忠烈,在天下文人之中也极有名望;皇上平定北狄,韶懿长郡主的外家,也是功不可没,甭管怎么看,虞幼窈都是后位的不二人选。”
宁国公府有什么?
不过是仰新皇鼻息而活,若不然她也不会这样苦心孤诣地算计。
说来说去,还是虞幼窈坏事。
若没有虞幼窈的贤德之名,没有谢府富可敌国的钱财,安定北境局势,武穆王哪能轻易平定北境?
但凡再晚些,她也就能筹谋扶四皇子登基,再将骊阳嫁给手握重兵的将领,手里攥着军权,就足以将新皇牢牢地攥在手心里,永享太后之尊。
到底形势比人强。
再多的心思,在殷怀玺的勃勃野心之下,也只能弃卒保车。
心里虽然不满,可骊阳公主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一安排,在宁皇后的安排下乖乖去了襄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