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往羡仙院里搬了不少时兴花卉来,打眼一看,姹紫嫣红的,分外妖娆,还有几株极品姚黄牡丹。
李湘却没什么心思赏,懒懒坐在廊下,拿了卷书,兀自出神,贵妃母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小雪和立冬发现了上官氏手里藏的迷药,李湘也不敢这么想,而上官氏的反应,恰好验证她的想法。拿自己的命去赌,赌她会怎么做,她不知道该说上官氏勇气可嘉还是该叹她处境艰难,但是上官氏显然没打算告诉她,巧了,她也不会次次跟贵妃作对,说到底,那也是她名义上的母妃,慕容瑾应该也是知情的,他都没能改变什么,自然也用不着她来操心。
只是,贵妃能和淑妃把持后宫多年,新宠妃层出不穷,她都没怎么样,容宝林和任晚樱照样活的好好的,居然会执着于上官氏的小命,这太荒唐了,而且,这手法,贵妃并不担心被慕容瑾发现,只担心能不能杀了上官氏……还有,贵妃能说动淑妃和太子,替她游说放出慕容瑾?太子一脉这么好说话?
关键是,慕容瑾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李湘想不明白,他太可疑了,确切的说,慕容瑾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明明这婚事来的古怪,娶了她,慕容瑾也未必会有李家支持,却一定会有众人的猜忌,哪怕是这样,面对她新婚之夜的挑衅和敌对,慕容瑾只是一个人坐了会儿,就接受了这个局面,而且接受程度之高,让人咋舌,堪称匪夷所思。
有匪君子,如切如琢。这翩翩玉面郎呐,还是君子些好,好好一副皮囊,顶好的名声,可不能烂在里头了……
“主子?”立夏端着热茶过来,胳膊上还搭了一件披风,“您这书都快半个钟头没翻页了!”
放下茶水,立夏给自家主子披了披风,嘀咕着:“周公子都说了,不宜胡思乱想,小雪也这么说!”
李湘一手执书卷,不轻不重敲了一下立夏的头,“初一了,月例银子都送了?”
“送了送了!”立夏装模作样揉了揉脑袋,蹲在李湘脚边,“主子,荷院住的居然是各地送来的美人!”
“嗯。”李湘看着不远处含苞待放的一株海棠,应了一声。
“主子!我是说,王爷把她们当丫鬟!”立夏说着自己都不相信,她就说嘛,王府怎么可能就那么几个侍妾!
李湘终于又看了眼立夏,犹豫了一下,“你要是想过去跟她们玩儿,自己去。”
立夏没蹲稳,坐地上了,瞪着眼睛,“主子……”
“起来坐着。”李湘冲旁边抬了抬下巴,“君恩似纸薄,做个丫鬟未必不好。”
立夏爬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还要再说什么,却看见了院门口的人影,张嘴就要叫自家主子,谁知道,那人摇了摇头,还示意她闭嘴,立夏涨红了一张脸,咻的一下又蹲回地上去了。
“你想说王爷后院干净?”李湘叹了口气,垂眸,又拍了一下立夏,“士族大家要人丁兴旺才好。”
襄七王府糟心事儿不多,但也不少,她已经嫁进来,这几个丫头自己接受了这个状况之后,天天变着花样宽慰她,不是夸一夸慕容瑾容貌出尘绝艳,就是赞一赞慕容瑾才识过人,偶尔还能说一说襄七王府一贯治家有方,只是上官氏那事儿之后就不说了,跟中了邪似的。
“娘娘,那您觉得殿下为人怎么样?”立夏不怕死的往上凑,反正按自家主子的脾性,还能说坏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