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市井小店做的首饰,比较好出手,你先收着,未必有多贵,可驱使个小宫女小太监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李湘抬手摘了耳坠,又拔了个簪子,塞给任晚樱。
至少哪天进了冷宫,留着这个贿赂小太监,还能吃口热饭。靠人不如靠己,贵妃到底会留任晚樱多久,任晚樱会不会再犯错,这都说不好。
任晚樱看着手里的首饰,发簪上粉玛瑙雕的梨花栩栩如生,张了张嘴,最后只是一句:“多谢。”
“谢就不必了,好自为之。”李湘言尽于此,看了眼任晚樱,转头就走。
任晚樱趴在门口,看着手里的粉玛瑙簪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又听见去而复返的声音问:“谁都敢查,那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也是为难你了,该是我谢谢你。”
握了一下手,耳坠戳了手心,又急急忙忙松开,已经泛了红,一抬头,只看见李湘正在接过宫女手上的锦盒,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又转过头了。
隔得不算近,可任晚樱还是觉得自己看清楚了对方在说什么,她在说:多谢。
目送那人离去,任晚樱跌坐在门口,呆呆看着朝瑰宫宫门口,半晌又扶着门槛站起来,看了眼正殿,合上门。
是我对不住你……
任晚樱找了个匣子收起了这两件首饰,嘟囔了一句,可是她没得选,她父亲的命都在那人手上,她只能这么做,按那人说的做,按那人教的说。
李姑娘啊,你才要自求多福呢!
任晚樱锁了匣子,重重吐了口气。
把偏殿后头的窗户关了一半,看着郁郁葱葱的花圃和树枝,又去搬了个什么都没种的花盆放在窗户上,转身去洗脸。
烈日西行,单薄的身影逐渐被拉长,又消失在灰暗处。
——
两尺高的玉观音,沉是真的沉,李湘抱着出了朝瑰宫,又走了几步路,就让宫女拿着了。
宫墙高耸,午后阳光照不进多少,勉勉强强能在大道上照到人脸,一出宫门口,先前被拦住的春雨就看见自家主子被晒得小脸通红,一时间不晓得是该埋怨自己还是该埋怨随行女官不会做事,撑着油纸伞就过来了。
立夏接了玉观音,心疼坏了,就差当着你还没走远的小宫女的面抱怨人了。
“五月了,这小宫女她……”立夏一手抱着玉观音,一手拿袖子给李湘扇着风,咬牙切齿。
李湘看俩丫头盯着自己的脸,抬手摸了一下,有点儿烫,不甚在意,摆了摆手,往马车那边去,“行了,回去了。”
上了马车,两个丫头着急忙慌她的脸,李湘靠着车壁,往外看了眼,终于看清了附近几辆马车里最靠里的那一辆,“父兄进宫了?”
春雨手上没停,还在摆弄马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瓶瓶罐罐,开口道:“相爷昨夜就进宫了,大公子是今早和六部一起被召进宫的。”
“对!”立夏点了点头,一边扇扇子一边道:“来福还过来送了一回点心和茶水。”
“来福是府上今个儿赶马车的人。”
李湘放下帘子,“王爷还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