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周拾才诊完脉,也还是那副差不多的说辞,心病。
慕容瑾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有些无所适从,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看见春雨端了碗粥上来了。
“见过王爷。”春雨见王爷在门口,想劝人离远点儿,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双双默了一盏茶的功夫。
“本王来罢。”慕容瑾示意春雨,接过了粥,这才进门去。
“殿下。”
“见过王爷。”
“……”
进了里间,慕容瑾一眼就看见了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小王妃,较之昨日,无甚差别,倒是愈发无神了。
何须周拾来诊脉,这病气,半盲人也能看得出来,一张瓜子小脸,本就有些幼,这一病,没了那股劲儿,无精打采又昏昏沉沉的样子,瞧着就与久病的稚童无异了,看得人心疼。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慕容瑾顿了一下,端着碗过去,春雨试图过来喂,他却没松手,春雨只能推开。
可他喂的,她根本就不搭理。
一个端着碗,舀着一勺白粥坐着床边,一个靠着床头,一动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慕容瑾回头看了眼周拾。
周拾会意,撺掇着两个丫鬟出去。
慕容瑾放下调羹,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却往里伸,还没碰到人脸,就被躲开了。
“并不排斥周拾来诊脉,也会自己喝药,会自己吃东西,只是不怎么说话了,更不搭理人。”慕容瑾收回手,转而掖了掖被子,抬眸,定定看着李湘。
李湘根本不理人,抬了抬胳膊,刚掖好的被子,这下又散开了,然后又不动了。
“既然不想寻死,那就好好活着。”顿了顿,“这儿离京都城不算太远,快马加鞭的话,即刻飞鸽传书,舅兄三日之内就能赶上来。”
“岳父大人心疼女儿,说不定也会来。”
“晏律有云,一品官员无故不得离京。”
慕容瑾这么半天的口舌,终于有了一丝回报,双目无神宛如将行就木的人,脸上有了一点儿情绪。
他举着调羹,“真寻死,没几个会选这种方式,更不会让大夫来看的。”慕容瑾重新舀了一勺粥,递上去,“他们怎么样你都懒得搭理,就我不一样,嫌弃至极呢!”
白瓷勺碰了碰唇,慕容瑾慢慢等,“此次离京是狼狈了些,可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若真如传言那般,你这会儿应该在给我守节了。”
“换言之就是……”慕容瑾弯了弯嘴角,“即便已经到了西原,我要薛子易死,他就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