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营地,校场。
成百上千的士兵们随着鼓声变换阵型,扬起些许飞沙,声声怒吼穿透人心,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看台上的阎将军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过眉头,副将看到这儿,又看了眼领头的那名小将,微微叹了口气。
换谁上,都不如公子……
姑娘回来了,虽说必然不能久留,但好歹也回来了,可他们公子何时才能离京?将军这是又念着公子了罢。
副将唏嘘不已,公子可是为了迎娶姑娘才回京都城又入朝为官的,可现如今,终究是没缘分了。
伤感了一阵儿,副将又被自己这酸溜溜的劲儿给恶心了一把,抖了抖,四周扫了一眼,准备专心看台下的阵型,却瞧见负责随侍的士兵正在往看台这边来。
看了眼将军,副将退下看台,那士兵也到了近前。
“何事?”
“回将军,营外五十里处有人求见将军。”
副将心下诧异,问道:“来者何人可问清楚了?”
“不曾……”小士兵底气不足,“将军,那人只说要见将军,还说将军见了他,便明白了。”
副将将信将疑,五十里外,不远不近,能看见模糊的营地,再近几步,也就有士兵去驱赶捉拿了,再远,任凭他们如何眼力卓绝,怕是连这军旗都看不清颜色了,倒是会钻营。
只是,何人找将军却是找来了营地而不是将军府?找来了营地,却又不敢上前,这般小心谨慎,恐怕来者不善呐!
副将不敢耽搁,三两步越上看台,凑近耳语几句。
闻言,阎将军眉头又皱得深了些,“你跟我去会会来人。”
副将刚要称是,又顿住,瞥了眼校场上的士兵和进行到一半的操演,道:“那这操演——”
“看不看都一样,这阵需要一个头脑灵活武艺过人的做阵眼,不然,真上了战场,一个都活不了,就他们,还远远不够。”阎将军连看都不肯再看一眼,径直往看台下走。
哪有打小习武还学成了又愿意来这鬼地方参军的人呢?
这阵,果然还是不行的,活人做阵眼,一人领千兵可敌万马,到底是只能想想而已。
副将深谙其中奥秘,却也无可奈何,朝廷从来都没有过无故征兵,可常年无战事,故而时常有人退伍,能即刻被点兵上战场的人,如今已经不到百万了,而能被点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一群文弱书生,若真是学有所成,当军师说不定还能凑合着用,其他的,想都别想。
“继续操演,你来看着,将军与我去去就回。”副将指了一旁的一名校卫上来,“看了这么久了,也该试试到底有没有看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