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司军的大儿子,年纪上是不是与你差不多大?”
“应该差不多。”
“他是不是叫关洲?”
“……你认识他?”
“谈不上。”李湘并不想跟慕容瑾讨论会儿自己跑路途中是如何被一个无赖纠缠了那么多回的,直接略了过去,“你方才说,最近几年失踪的都是妙龄少女,那如果腾得出手来的话,也可以去探探那个关洲的虚实。”
看了眼小王妃,慕容瑾默默喝了口茶,没了尊称,对他没有,对关公子也没有,前者很好,至于后者……
关洲做了什么?
海城离京都城几千里,小王妃最多不过去了几趟北地而已……
“那人前几年屡次进京赶考,屡屡不中,往我那儿递过投名状,还附赠了一首小诗,格律不齐,音律杂乱,可谓是一塌糊涂。”慕容瑾默默补充几句,“后一年突然中了,不过是最末的名次,此后,他就没再考过了。”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慕容瑾记得不太清楚,他开府早,离宫早,成名早,起初每日往皇子府递投名状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大几十,他为什么还记得这个关洲呢?无他,这人诗写得一般到他面前卖弄也无伤大雅,他又不会笑话什么,只是,如果他不曾会错意亦或是自作多情,那诗里,字里行间都在夸他,而且夸得极其不走心,夸得仿佛在骂他,亦或是真的在骂他,总之,在一堆花式夸耀自己的投名状里,这份水平极其堪忧的小诗让人印象无比深刻。
仔细想了想,慕容瑾又补了一句,“据闻,关司军有十几个儿子,他资质平平,一不受宠二无长物三无容人之量,时常跟自家兄弟动手,屡屡挑衅屡屡动手又屡屡卧床。”
闻言,李湘更觉得自己遇上了个脑子不太好的,当日,她大着肚子,关洲没一句人话,后来,还屡屡派人上门劫人,现在想想当时那些个本事一般倒是会大放厥词的“绑匪”,她是真的想不透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自己蠢死的!十几个兄弟,关洲这种行径的,能活到今日,也是命大。
“我还是觉得他有嫌疑,他身边的人说不定有可能掺合进来了。”李湘想了想,那日那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的“绑匪”的话,李湘略微听了一耳朵,现在想想,说不定还有别的意思,努力不带多少泄愤的想法,道,“这么多人失踪,掺杂进来的人绝计不会少,敢这么做,唯一壮胆的方式就是……”
“拉更多人下水。”
两人异口同声,四目相对间,呼吸都轻了几分,窗外是安静的街道,楼下是文静的几个侧妃庶妃,四下安静得仿佛没个活物,可却能让人清清楚楚感觉到一声又一声心跳。
忽然,几声锣响自远方传来,给附近的百姓送来了药茶,也给天字间里带来了无止境的局促和尴尬,李湘扭过头,暗骂自己几句,不是说谈事情么!搞那么暧/昧做什么!做什么那么好奇!什么都得知道是打算去算命骗钱么?!
慕容瑾垂头,喝了口茶,告辞道:“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一趟城外,你早些休息。”
李湘胡乱应了一声,满心满意都是不耐烦,说不清是对慕容瑾的,还是对自己的。
出门去,背对着厢房门口,慕容瑾低声道:“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