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久久的沉默,话筒内什么声音都没有,顾鄢珵似乎在一个很安静的密闭空间。
“好的。”他给出肯定答复,又笑出了吊儿郎当的语调,一字一顿:“谢谢开导,我亲爱的轻轻妹。”
“……”
听这语气,喻轻轻就知道他又满血复活了。
心中的担心消退不少,喻轻轻却还在安慰:“关于母亲这件事,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你只需做好自己精密的计划,能一击制敌,也要能自保全身而退。时机不要急,我们求稳。”
“我知道……”
顾鄢珵拿腔作调地拉着长音,似撒娇,似无奈。
“你别骗我。”喻轻轻又强调一遍,转头看着反锁的房门,她丢失的谨慎猛地回魂,低声道:“我现在不方便,回聊吧。”
得到回应,喻轻轻挂断了电话。
挂断好久,喻轻轻翻腾的心都不舒服。虽然豪门本就是波涛汹涌的名利场,但她这些年经历的事,真的已经让她精疲力尽。
与小一辈的恩爱情仇相比,那些老一辈的男女,手段才是狠中之狠,心也都够硬,全员铁石心肠。
缓了缓情绪,她开门出去。
傅锦楼还坐在办公椅上,伏案在审批文件。听到身侧的开门声,他没有抬头,手中动作不停,低垂着眼说话:“谁的电话?”
看似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询问,但在草木皆兵的喻轻轻耳中,这是试探。
她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给出回复。
过了几秒钟,傅锦楼才扭头看过去,后知后觉地说:“怎么了?”
喻轻轻直视着男人探寻的目光,她充分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冷静的眸子里有审视,也有算计。
“你认不认识杀手?”喻轻轻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最好能杀人于无形,速度很快那种。”
尽管她有自保,甚至和一些男人搏斗的能力。但面对不可估量的热武器对抗,她没有以一敌多的胜算。
“……”
傅锦楼明显被她这个问题震住了。因为来得毫无缘由,甚至于她而言,有些过于锋利和血腥。
“你想杀谁?”
喻轻轻没有隐藏,但却战略性地有所保留:“我想给我爸爸报仇。”
但凡和喻轻轻相关的,傅锦楼都忘记了。所以事关喻颂明被顾鄢途雇人灭口的事,他也不知。
似是看出了傅锦楼眼神的茫然,喻轻轻打算半真半假地糊弄过去:“我爸年轻时是顾燕途的手下,为他鞍前马后做了很多事。但因为知道了他太多秘密,被追杀多年后灭口。”
傅锦楼放下了手中的笔,手指微微蜷缩起,漆黑的眸子微微侧转,陷入了自己冷静的思考中。稍顷,他薄唇轻启,声音始终平淡沉静:“顾燕途是顾鄢珵的父亲,虽然我一直在与顾家搏斗,但你能么?”
言下之意,喻轻轻和顾鄢珵关系很好。她,方便下手?
被问到这个问题,喻轻轻早已想好了答案:“我一直是先亲情后爱情的女人。你只是忘了,当年你家里人用我身边亲友的安危逼我离开,我最不考虑的,就是你。”
“……”
傅锦楼被插一把陈年往事刀,心里不疼是假的。
“我可以把游清介绍给你。”傅锦楼几乎没有犹豫,给她介绍着自己的得力助手:“游清擅长制毒,也精通躲闪刺杀,完全满足你的要求。”
闻言,喻轻轻十分满意地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