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认为。”刘安山丝毫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无趣生硬,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安洁,扫到周围静止的人群时,眼睛倏地瞪大。
“糟了!”刘安山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光顾着聊天,都忘了还有上课这件事了。”
安洁机械地微笑着,抬起手腕,机械表的分针指向58分。
“还有两分钟上课。”她道。
刘安山仿佛见了鬼,一把拉过安洁的手,撞开人群。他们两人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运动,周围的人立即挤了过来。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们是故意的。”刘安山看着挤上来的人群,暗自嘀咕了一句。
“迟到了会怎么样?”安洁的手被刘安山紧紧攥着,前者想趁这个机会多打听点事情。
“你连那个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呢?”刘安山握着楼梯扶手,他好几次急得想坐楼梯扶手滑到一楼。
“咱们流沙部的老师是魔鬼教师白池,一般迟到仅仅是扣学分,他还要再加上一条,用竹编打手心。”
刘安山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数下到‘1’。他摇摇头,张着嘴大口喘粗气,前襟浸了汗,使得那个地方的蓝色更为深了。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我认命了。”刘安山放慢脚步,和人流的平均速度走出一楼大厅,人还是很多,空气并没有新鲜很多。
“虽说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要被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手心,挺丢脸的。但毕竟死过一回了嘛,活着就是最幸运的了。”
“你说对吧,安洁。”刘安山看向面无表情的安洁。
安洁微笑地说道,“每天都这么多人迟到吗?”
刘安山被问到了。
他们周围的人似乎无穷无尽,追光部和流沙部合起来也的人数也就现在这样,难不成两部的人都迟到了?
几乎在安洁问出那句话的同时,周围的人不约而同退后了一步。
从上方看,他们像一个有秩序有组织的整体,最外围的人最先撤退,隐没在远方的浓雾中。
然后一圈接着一圈。像电视上播出的画面一样,风吹过金黄的麦穗,呼啦啦地声响间,麦穗连续不断地倒向一边。
十秒钟后,沥青路大片地暴露在视野中,空气舒爽干净,人群在去往食堂的那条路快速行进,很快消失在刘安山两人的视野范围内——流沙部的课堂也设在那个方向。
“他们就是故意的。”刘安山攥着安洁的手,凄凉地说道。
安洁左右看看,觉得现在是收集信息的好机会。
她稍稍侧头,看到远处被白色浓雾遮盖的地方,一道纤细,略微一米五七左右的黑色身影迈着妖艳的猫步向这边走来。
“来了一个活人。”安洁侧头看着浓雾中的黑影说道。她此处活人的意思,指得是那些同她和刘安山一样,被迫行进的人。
黑色身影逐渐清晰,穿着安洁再熟悉不过的紧身衣——她参加特工训练时穿的衣服。
“虫子。”黑色身影望着这边眯了眯眼睛,“我是朱琪,爆破部的。”
朱琪从侧兜里逃出一张花底的红色扑克牌,轻轻对折,‘咔’地一下,像是掰断了一块清脆的巧克力。
各种形状的机械构造,以肉眼看不清地速度从断开的缝隙中冲出来,长方体和正方体偏多。
它们悬浮于朱琪的手上,咔嚓咔嚓重组成一把冒着银光的手枪。
“我要迟到了,拉个垫背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