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
刘玉莲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迷,只要醒来就神神叨叨的,“儿子,儿子,是不是你仇家来了啊……”
“不是还放跑了一个孩子吗……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寻仇来了……”
护工没听清刘玉莲在说什么,反倒是被她这副样子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你有电话吗?我要打电话。”刘玉莲突然对护工道。
护工没好气地道:“没话费,别想了。”
刘玉莲又阖上眼睛睡了过去,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住的小村子。
她的儿子叫吴危,有一天夜里她儿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怎么会跑了个小孩,怎么会跑了个小孩!”刘玉莲站在门外听到吴危在自己房间里压抑着声音低声吼着。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会儿,然后又提着个柴刀跑了出去。
“哎!儿子,儿子!你要去干嘛!”天还没亮,吴危不可能是提着柴刀上山砍柴。
到后来村子里出了事,刘玉莲才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但是那时她儿子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下午三点,酒店。
最后还是林花诺先醒来的,被饿醒的,但是林花诺也没有吵醒江遇。
江遇像只睡着的大猫,T恤衫的领口比较松,露出一角锁骨。江遇也才二十三岁,才从大学校园出来,但却比同龄人背负得更多。
林花诺慢慢从江遇怀里退了出来,江遇这两天累坏了,睡得很沉,林花诺醒了也没意识到。
林花诺从枕头底下把自己的速写本拿走,然后去了书桌那里打开台灯,埋头继续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知道江遇会不会喜欢她这份礼物。
毕竟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她有很多话想告诉江遇。
过了快半个小时,江遇感觉到自己怀里空空的,想起自己明明是抱着林花诺睡的。
江遇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很紧,一点光都没透进来。
书桌上的台灯点着,林花诺正坐在桌子前不知忙活着什么。
然后只听“刺啦”一声,林花诺从速写本上撕下一页纸,然后小心叠好,这才起身。
江遇在林花诺转身的同一时间闭上眼睛装睡。
然后便听到林花诺靠近的脚步声,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叠好的纸藏在江遇的枕头底下。
那是给江遇的礼物。
如果江遇喜欢的话,她以后可以经常送给江遇。
林花诺又轻手轻脚地钻回被子里,好像什么都没做似的。
然而肚子“咕噜”的叫唤一声。
林花诺轻轻“啊”了一声,江遇也睡不下去了,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睁开眼睛。
无论看多少次,林花诺都觉得江遇的眼睛好看。
她在医院画的那副星海图,其实就是她从江遇眼睛里看到的世界。
“礼物。”林花诺原本是想让江遇自己发现枕头下的礼物的,但是现在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让江遇看到,“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