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婳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半晌,她轻垂眼帘,目光落在桌上她刚喝过的酒杯上,唇角慢慢勾起,看着她仿佛在看幼稚园胡闹的小朋友。
郝甜被她这轻蔑的眼神,看得胸膛里的火苗腾腾地往上蹿,可对上易婳似笑非笑地眼神,她胸口的火气瞬间被她压了回去。
冷静,冷静,不能发脾气,发脾气就中计了。
郝甜胸膛上下起伏了两轮,她调整好呼吸,刚挤出一抹微笑,正打算跟易婳“好好说话”的时候,顾依斐拽着她的胳膊,挡在她面前,侧目道:“我来处理。”
声音低沉温和,宛如一抔甘泉扑灭了郝甜胸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郝甜乖巧地点点头。
小姑娘少有乖巧的一面,看得顾依斐心头一痒,很快别开脸。
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血缘上的母亲,神色冷漠,“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饭吃过了,您也可以跟爷爷交代了,告辞。”
说完拉着郝甜地手就往外走。
“等等。”易婳站起来,转身看向郝甜,“我可以跟你单独聊聊吗?”
她???
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莫非易婳是想从她身上入手,让她去睡服顾依斐?
那她可就真的打错如意算盘了。
郝甜回头疑惑地看向她。
她可以确定,易婳不会是好相处的角色,而她从小就不喜欢和这种心思重的人打交道,说话都费劲,一句话恨不得给你挖三个坑,指不定那句话没说对,就要掉进坑里。
许是看出了郝甜的顾虑,易婳微笑道:“我欣赏你的性格,像跟你交个朋友,只是说几句话,你不会不敢吧?”
和她儿子的对象交朋友,这也着实是妈界的奇葩了。
郝甜磨了磨后槽牙,表面平静如水,内心万马奔腾,说的就是她了。
明知道她用的是激将法,可面对她挑衅的言语,郝甜还是做不到一个“忍”字,是长辈不能动手,她推开挡在前面的顾依斐。
顾依斐深深看了她两秒,慢慢牵起唇角,往后退了一步。
尽管他很希望郝甜可以依靠他,遇到事情像他求助,可他却更欣赏郝甜刻在骨子里的骄傲,恰到好处的张扬,以及她以自我为王,不依附任何人生长的品格,坚强且自强。
'他是她永远的依靠,是她疲累时回头就能看到的避风港,一艘本该翱翔在天空的鹰,不应该被囚困在“以爱之名”筑成的笼中,她有更广阔的天地,更精彩的人生。
他要做的,就是和她徜徉在同样高的蓝天,比她飞得更快一些,这样才可以帮她挡住未知的风雪。
郝甜露出一抹微笑,自信又迷人。
“阿姨,您是长辈,我的教养告诉我,我应该尊重您,所以我想问问您要跟我谈,是以我丈夫母亲的身份,还是以您口中想跟我交朋友的身份。”
话落,郝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语气表情都透着谦逊。
她再不喜欢对面的女人,她也是顾依斐血缘上的妈妈,是她的长辈,郝甜的骄傲和教养都是刻在骨子上的,她即便再怎么样也不会对长辈不敬。
易婳轻笑一声,开始打太极:“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个问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