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郝甜第一时间赶到了监狱,当她询问父亲这件事的时候,她整个人的声音都是抖得。
她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博轩构陷父亲在牢里蹉跎了最好的七年,他居然还能说出不愿追究郝博轩责任的话,她真的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郝正威沉吟片刻,含笑道:“我有悔啊。”
他又道:“我是他大哥,如果不是我,他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是我对不起他。”
郝甜毫不犹豫地反驳:“爸,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他,那些年里,他干了多少缺德事,那次不是您帮他处理?他在面前挥金如土,纵情声色,您不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哪怕您知道他干出逼良为娼这种事,您生气要赶他出家门,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郝甜越说越激动,想到那些无辜受累的女孩,她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凶手:“您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过,而他呢?胡作非为,忘恩负义,他就是个人渣!”
说完,郝甜胸膛剧烈起伏了两轮,勉强平复下情绪,她望着父亲,目光坚定:“爸爸,就算您不去追究他,这件事我也一定会追究到底,不仅是为了您,也是为了那些背他迫害的女生。”
这件事,早就不是他们家一家的事了。
苏诺,那些被他迫害的女孩,染血的假肢,骨灰盒,寿衣……
她站起来:“您从小就教导我,‘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任何人可以提受害者原谅他,没有人。”
离开监狱,郝甜没有回家,开车去了奶茶店,路上打电话给李康辉,让他一定盯紧郝博轩。
“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靠窗的位置,程伟放了杯咖啡在她面前,那个叫沫沫的小姑娘扯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
“没有,我好着呢。”郝甜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沫沫害怕地往后缩,不让她摸。
郝甜撅起嘴巴,佯装委屈道:”干嘛呃,都见过好几次面了,让我摸一下不行啊。“
沫沫摇头,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两枚橘子味的软糖放到桌上,犹豫了一下,推到郝甜面前,紧接着很快缩到爸爸身后,不愿意见人。
程伟拍了拍沫沫的肩膀,温和道:“先后面玩,爸爸收拾一下就带你回家。”
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跑开,郝甜眨眨眼,拾起桌上的糖果,摊在手心,有些不能接受:“我长得很吓人吗?”
其实她更想问,沫沫是不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类似儿童自闭症这样的,小姑娘害羞怕生的有些过分。
程伟望着女儿跑开的方向,半晌才道:“她有轻微的儿童自闭症,不喜欢和人交流。”他转过头看着郝甜手心的糖果:“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她送给你,表示她喜欢你。”
郝甜看着手心的糖果,半晌没说话。
“行了,说说你吧,今天怎么回事啊,说出来,程哥做你的心灵导师,帮你排忧解难,完事你不是要来我这儿当义工嘛,麻溜地帮我把卫生打扫了。”程伟坐在她对面,抱臂看着她。
郝甜嘴上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可还是用“我一个朋友当幌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程伟说了一遍。
最后强调道:“在我朋友眼里,她父亲就好比正义与光明的化身,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宽容一个害自己,害别人的罪人。”
程伟看着她,明白她说的是自己,却没有戳穿她,笑着说:“那你就回去劝劝你朋友,只要认定自己的是对的,就该咋办咋办,没必要考虑那么多,行了,你也别多操心了,帮我收拾收拾。”
郝甜目光落在面前的杯子上,表情若有所思。
程伟拍拍手,站起来:“刚好昨天人家送了我两根排骨,跟程哥回家,等会儿给你和沫沫炖排骨汤喝。”
汤,郝甜没喝着,刚帮程伟打扫完卫生,就接到了凯文的电话,喊她去《云歌传》剧组定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