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田浩然腿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桌底。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陈浥尘听着桌底下的抖抖索索,又软软地冲来人叫了声:“勋哥。”
“是不是学坏了?”秦树勋插着裤袋走进来,有些好笑地看了看陈浥尘。他握着拳头干咳两声,然后抬脚踢了下桌脚,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出来吧,我亲爱的组长。”
陈浥尘把手垫在桌子边沿,田浩然从底下钻出来,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微白地问陈浥尘:“好玩吗?”
陈浥尘摇头,说:“不好玩。”
“……”田浩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秦树勋说,“我决定了,这个人我拒收!太坏了!”
“太坏了,太坏了……”
田浩然嘟囔着这三个字,就这样离开办公室。
只剩下陈浥尘跟秦树勋的办公室,突然一阵冷场,但陈浥尘并不感觉尴尬,只是有些紧张,心跳得有些快。
这一个月以来,两人相处时间虽不多,但几乎每次见到秦树勋,秦树勋都会逗她几句,寻她开心,所以两人之间相处起来,气场大多是轻松愉悦。
秦树勋走近,一手放在陈浥尘的椅子背后,另一只手操作着鼠标,弯下腰来看陈浥尘做的图。他人高大,这个姿势几乎把陈浥尘包围住。
男人温热的气息压下来,陈浥尘只觉得耳朵发烫。
她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道,淡淡地问了句:“你又抽烟了吗?”说话的时候她能感觉连喉咙都有些发颤,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害怕,不是抗拒,而是因为他在身边,情不自禁的。
秦树勋神情平静,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低声说:“不好闻?”
“不是。”
“那是什么?”
“你不是咳嗽吗?还…还抽烟。”陈浥尘声如蚊呐。
秦树勋听得耳朵有些狠痒,忍不住偏过头去干咳一声,重新回过头时,手不着痕迹地顺着旋转椅将陈浥尘往里推了推。
她离他更近了。
椅子轻轻地往前滚动,陈浥尘感觉身处高空,整个人仿若无骨,轻飘飘的。
她捏紧了手指,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就在耳边,灼热烫人:“陈浥尘。”
陈浥尘。在不算长的相处时间里,秦树勋好像第一次这样连着她的姓氏轻唤她。
那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陈浥尘觉得她的名字可以如此动听。
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办公室里很安静。陈浥尘慢慢地抬起头。
秦树勋转过脸,她的眼睛软得像一潭泉水,清澈明净,只有他一个。他茫茫地看着她,过了很久,他听见自己说:“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