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是......?”孟沈氏怯怯的看着孟老太。
“糊涂东西,还不快服侍我更衣,先去前厅招呼客人。”孟老太斜看了孟沈氏一眼。
孟沈氏并不知孟老太的意图,心里只想着自己现在并无能力收拾残局,一切只得依靠孟老太,于是只低头听着孟老太的吩咐,照做便是。
柳浦儿接过孟老太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做小伏低,方能入府。”
柳浦儿一把掀开盖头,快步走到贺瘦秋的花轿前,扑腾一“跪”,声泪俱下:“柳浦儿失礼,还望大少奶奶海涵,浦儿在这给孟家大少奶奶您赔罪了。”说罢,便一直不停对着花轿磕头。
贺瘦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的手在轿帘旁踌躇很久,不知是否应该掀开轿帘,还是就一直闷坐在轿子内。
柳浦儿见花轿内的人并无动静,于是又如之前那般高声哭喊道:“浦儿本是命苦之人,承蒙孟少爷不嫌弃,救我于水火,后来老太太可怜我让我做了少爷的丫鬟,我能伺候少爷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今日是我糊涂,求少奶奶宽恕。”
贺瘦秋听着一帘之隔的柳浦儿声泪俱下的哭诉,难免动容,于是拨开轿帘,轻轻掀开盖头看了看跪着的柳浦儿,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这一刻,她都明白了。
孟贺两家也都是华都城内有头脸的人家,若一直这般僵持着,恐影响太过恶劣,贺瘦秋强忍着愤怒上前搀扶起柳浦儿:“今日是我与相公的大喜日子,等过了喜月,我便让相公接你入府伺候。”
“多谢少奶奶,多谢少奶奶。只是浦儿原本就是少爷的丫鬟实在不必费事再接我入府。”柳浦儿其实是担心,若先将她安排在别处万一过些时日孟府将她忘了弃之不管。
“不行,那样不合规矩。”贺瘦秋看了一眼柳浦儿,又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轻声道:“妹妹放心,孟家是不会让子孙流落在外。”
柳浦儿听贺瘦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她盘算着周遭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想必那贺瘦秋也不会食言。
贺瘦秋重新盖好盖头,眼角已经为她可悲的婚事流下了第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