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这件案子里不会有第二个嫌犯,当时事发时,只有他和死者两个人在屋内,其他人都因为腹痛,而跟着男主人去出恭,回来之后,所有人都看到死者倒在罗孚身边,罗孚的手中握着带有血迹的花瓶碎片……”
“他们看到的是死了的死者和罗孚,并没有目击全部的过程,不能说明什么。”
“属下去查看了,那房间内外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刘识的府上也没有任何佣人,当时大门紧闭,他们都在后院,也没有看到或是听到有外人进入,所以凶手不可能是别人。”
“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也许并不是凶手,这件案子缺乏明显的证据,逻辑上也说不通。杀人者,无外乎寻仇、图财、报复、贪色,罗孚的杀人动机为何?他与死者有何种仇怨?死者可有家财万贯?或是倾国倾城,美丽不可方物?据老夫了解,罗孚本人就很有资财,也有名声,他有何种理由去杀一个妇女?更何况他当时还醉酒在床,有没有意识都很难说,如何打破花瓶碎片,谋杀别人?”
松阪据理力争,毫不让步,“大人,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理由——那便是没有理由!有的人杀人便是毫无理由,就是想要杀人。”
“罗孚像是那种人吗?人做事总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杀人者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罗孚杀了那个妇女,能够得到什么?他贪图声名狼藉?还是锒铛入狱?他是凶手,很是不通!”艾晅摇摇头。
“大人怎能知道罗孚那种人呢?有的人便是以夺去他人性命为乐,尤其是一些目无王法的豪富子弟,以前不也是常常传出以虐杀百姓取乐的骇人听闻的故事吗?属下懵懂之时也曾周游列国,到过许多未开化的地方,那里不类与我国,还在茹毛饮血,毫无文明,便是将人命视如草芥,踏若鸿毛,杀人取乐,似乎天经地义——罗孚是晋国人,人常道晋国之民冷酷无情,狡诈多端,属下认为罗孚很有可能做得出来这等事。”松阪道。
艾晅冷冷一笑,“松阪员外郎此言差矣,怎能以出身评论他人呢?要说起罗孚是晋国人,松阪员外郎还是君子国的人,君子国的名声在海外又何尝好过晋国?人也都道君子国乃是真正的两面国,一面是古道热肠,一面是麻木不仁无情无义,不少人也是讨厌君子国的人。可松阪员外郎来到庆国,确很优秀,鹤立鸡群,深得圣眷,若是陛下以传闻为标准,哪里会赏识松阪员外郎呢?单单是身份,便是弥天大罪,不可饶恕。”
松阪一愣,他在认真诉说着案情,原以为会得到侍郎艾晅一起分析案情,还能得到指点,没想到侍郎艾晅句句都在为罗孚开脱,听话里的口气,根本没有把罗孚当成重要的嫌犯,反而是很认定罗孚无罪,罗孚不可能杀人。
还摆出他的身份与身世来说话,他松阪茂平能与罗孚一样吗?
“大人,属下是自小随父母迁徙到庆国,在庆国长大、研习、科考,属下一直自认是庆国人,而非什么君子国的人,属下也是自小受庆国的各类经典与百家圣人教诲,早已懂得什么是礼义廉耻,这点上,属下与其他人不同,也与罗孚不同,罗孚是在晋国长大,劣性未改,做出残忍的事情,也不难想象,毕竟他们从小学得便是利己,而非量己。”
“我只是举例说明,人都不都是一种模样,松阪员外郎是君子国的例外,他罗孚也有可能是晋国的例外,员外郎万不可草率理案。”
“属下明白,属下每次审案都十分冷静,因为属下面对着逝去的死者,无法让自己心有杂念,属下只想着替死者寻求一个公道,让死者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