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孚面无表情,一点也不愿意回忆以前。
“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我也不想要回忆起来那些事情,都是做小孩子的时候说的,陛下何必当真呢?”
“我偏要当真,你们这些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的?尤其是你们晋国的男人,还有庆国的男人,个个都不如我们女儿国的男人,我们女儿国的男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惹是生非,也不会在做生意的时候缺斤短两,坑骗人家的钱,还要在背地里骂人家,我们女儿国的男人个个温柔,体贴爱家,个个都是养育孩子的能手,能够把孩子教的文武双全,还能把家里操持的很好,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不让妻子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在外赚钱。他们不会满嘴迂腐道理,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也不会句句仁义,字字道德,他们要比你们心善,不会刻意挑动战事,让人间涂炭生灵。更不会自己做错了,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女人,承认自己就是错了。”
女皇陛下啧啧道,“我原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我们女儿国的男人们一样,见了你我才发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们这些外面的男人,个个想着如何使坏,如何用最完美的方法霸占别人家的东西。你的哥哥就是,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设计离间了你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把你赶出了皇宫,让你流落在外,怕你来分他的江山。在他登上皇位之后,才对你稍微好点。倘若你再次威胁到他,他又不是一个好哥哥了。人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倒也是很可怜的人,我们这儿的人就不是了。”
罗孚轻轻叹气,“我倒是很同情陛下,也同情女儿国的百姓,更同情出生在女儿国的男人们。”
“你同情我什么?朕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的同情毫无用处,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臣还是要说,臣挺同情陛下的,因为陛下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子民,更不了解生活在女儿国的男人们是如何想的。陛下的口中,他们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他们无怨无悔的待在家里,勤勤恳恳的操持家务,哪怕是知道了在女儿国以外的地方,有那么多的男人过着与他们好不一样的日子,也心甘情愿的待在家里。可是陛下错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啊。基本上所有的无怨无悔与心甘情愿都是被逼迫的。倘若陛下推令,说准许所有的人都出来做工,各个地方不得拒绝男人做工,男人可以和女人一样上学堂,甚至是减免学费,同样可以做官,那时候陛下看看还有几个人愿意待在家里呢?他们现在都是被迫,或者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罢了,不知道自己出来之后赚多钱可以养活自己,不知道自己可以有不一样的日子,不知道自己若是生活在其他地方,可以认字读书,可以参加科考,可以做官,可以出将入相,相伴帝王,倘若他们都知道了,女儿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们还会是陛下嘴中那温柔可爱的男人吗?”
“同样,我也很同情他们,同情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同情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在家里,整日围绕着锅台转,整日研究如何让妻子开心,整日里与其他男人斗争小心思,个个想着自己才是最美的额,其他人都是无比的丑陋,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妻子和孩子的身上,妻子带回来其他的男人,也都是面上忍让,背地里勾心斗角……这些都大耗元气,让他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我也同情女儿国的女人们,本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本可以在家里,让那些男人们出去做工赚钱,科考做官,带来诰命,现在都要自己去做,都要自己努力。看她们每日为生计发愁,我觉得她们真是可怜。女儿是娇柔的,本应该在闺阁之中享福,在女儿国一出生就被给予厚望,从小不得停歇,为了日后赚钱养家,真是可怜。”
女皇陛下呵呵了几声,“罗公子,我已经决定了,从即日起,在我女儿国里不能出现您的书,您的想法实在是害人,不知是害男人,还害女人,害我女儿国所有的百姓!你说女儿本应该在闺阁之中享福,我女儿国的女人太过于辛苦,每日都要奔波赚钱养家,那么敢问您所经过的那些国度,晋国、君子国、庆国等,那些地方的女人享福了吗?她们不能出来赚钱养家,可却在家里养了一大家子,大事小情全是她们的,甚至还要出来做一些粗贱的活贴补家用,你们那里的男人可养不了一大家子,家里有地的女人更是辛苦,生完孩子,不得休息,抱着孩子在地里劳作,哪里享福了?”
“我们这里的男人可不用出去做粗贱的活贴补家用,这里的一个女人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也不让男人生病出来种地,我们这里的男人可比你们那里的女人幸福多了,我们这里的女人不会打骂她们的男人,不会将她们的男人卖掉,也不会虐待她们的儿子,会好好的给她们的男人一个好的依靠,男人们应当以生在女儿国为荣,应当觉得这里的日子是极好的。”
罗孚一笑,道:“陛下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子民啊,从陛下的话里看,陛下也很少到外面去看看真实的女儿国是个什么样子的啊。这里的女人哪有不打骂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儿子啊。就在来的路上,我就看到那些女人对她们的丈夫颐指气使,像对待一个佣人一般,也不让她们的儿子上学堂,只能留在家里伺候姐姐。还要被说是个赔钱货,没有什么用。那街上一个个的酒馆,里面坐着的可全都是女人,没有半个男人。这里,与庆国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女人和男人倒了个罢了。不论在哪里,一方处于明显的弱势,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即便是在英明的女皇陛下的治下,也不能例外。”